江浔和崔明珏闻讯赶到正堂,大理寺丞谢辉快步迎向江浔,满脸的倦意,却快言快语道:
“大人,您道那强买画作的公子哥是谁?竟是清平城府尹的亲侄子!”
“卑职前去调阅案卷,竟受重重阻挠,好在北风兄弟武艺高强,都险些动武了,才叫卑职拿到了此案卷宗。”
“之所以耽搁了这么久——”
谢辉指了指案上的书箧。
“大人,您要属下去把清平城官员的甲历一并调来,那才是真正的难,明明都带了调令去,还周旋了大半日。”
“清平城可是畿辅城,竟不知为何,那府尹倒一手遮天,呼风唤雨。”
“此次若不是卑职们去得突然,打了那府尹一个措手不及,别说卷宗了,只怕连那侄子都揪不出来。”
大理寺众人对江浔从来恭顺敬服,此番得了他的令,可谓尽心尽力。
崔明珏站在一旁,将众人的态度看在眼里,当听闻江浔还命他们调了官员的甲历时,不由眸光微动。
甲历记录了官员的职名、履历、考绩、选授等情况,保存于各府衙的甲库之中。
“那龚家的儿子儿媳呢?”江浔的声音继续响起。
谢辉闻言眉头紧蹙,“龚家的儿子确实被拘在了丰乐府衙的牢中,定的是敲诈勒索与扰乱公堂之罪,瞧着吃了些苦头。“
“但她家儿媳......清平府衙说,从未有这样一女子前来申冤。”
“人不见了?”
江浔蓦地沉了脸色。
谢辉不敢轻易回答,此番来去匆匆,且不曾得了授令,他们根本无法越过清平府衙,在当地贸然调查此案。
江浔不再开口,径直走到案后,谢辉急忙将卷宗与甲历一一摆在案上。
崔明珏紧随其后,见江浔拿起了卷宗,便去看一旁的甲历。
昨日归家,祖父知晓他也参与调查此案后,便让他密切关注,并跟着学学江浔的处事之道。
崔明珏知晓江浔的厉害,故而闻言不仅没有任何不甘不忿,反而郑重地点了头。
这般想着,他拿起最上面的一本薄册子,翻开来,第一页赫然写着——
【姓名:卫永年
籍贯:洛州灵泽人
出身:国子监选贡生,永昭二年一甲榜眼,赐进士及第】
......
这位便是清平城的府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