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王爷已然知晓了书信的存在,若他贸然毁去,瑞王爷定不会善罢甘休,到时只怕又会连累了爹和陆府......
陆云铮的心乱了,一时之间根本理不出头绪,脑子里只剩一个最本能的念头,那就是将一切恢复原样。
他需要喘息的时间,冷静下来将前世今生弄个清楚明白,再考虑如何处置这一切。
做完这些后,他逃也似地离开了别院,最后兜兜转转,寻到了安阳伯府。
江浔一看陆云铮的表情,便知晓了答案,当即点了头,“如此倒简单多了。”
陆云铮闻言蓦地抬起了头,面色微微扭曲,“到底什么意思?江浔,你和沈嘉岁到底想做什么?”
江浔抬眸直视陆云铮,脸上被寒霜所覆,声音冷冽。
“你想见岁岁,是真心知错了?是心怀愧疚、良心难安,想要得到谅解吗?”
“还是迫不及待想从如今的泥潭和漩涡中脱身,而后挥挥衣袖,重新开始?”
陆云铮的心思被江浔戳破了。
他确实准备和沈嘉岁开诚布公谈谈,他愿意为自己上辈子的所作所为道歉。
但这样做的目的,是为了摆脱京中的一切,摆脱前世,摆脱沈嘉岁的仇恨。
他想追随爹的脚步,光明正大上阵杀敌,重新开始。
江浔面上的讥讽让陆云铮有些无所适从,他张了张嘴,意识到自己在江浔面前始终处于下风,又不由有些恼羞成怒。
“既然沈嘉岁都同你坦白了,我也没什么不能说的。”
“上辈子的一切都是襄王爷主导的,我是有错,我不否认。”
“可如今襄王爷已被终身监禁,只要再将信毁去,沈家的劫难自然而然也就解了。”
“沈嘉岁还想如何?要我用命再偿还一次吗?”
“是人都会犯错,如今上天给了我弥补和悔改的机会,沈嘉岁都能够得偿所愿,为何非要对我不依不饶?”
“难道你江浔敢说自己十全十美,从未犯过错吗?”
陆云铮的声量微微提高了些,似乎想借此给自己更多的底气。
江浔冷笑一声,缓缓坐直了。
“宽以待己,严以待人,陆公子,你对自己可真是宽容。”
“如你这般罔顾他人满门性命,只为成全一己私欲的行为,你称之为‘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