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不像荫监生,基于家世背景和京中局势,对江浔多有忌惮和不待见。
相反的,这些岁贡生大多对江浔很是崇拜向往,不少人都拿他做榜样,立志成为如他这般为民请命的直臣忠臣。
正月里,江浔与沈家议亲的消息传开,国子监里的学生自然也都知晓了。
所以上元节后入监,沈嘉珩身为江浔的未来小舅子,不免收到诸多艳羡的目光。
甚至往常那些才华横溢,却从不掺和外事的岁贡生,都主动同他打起了招呼。
沈嘉岁得知缘由,不免觉得好笑。
不过仔细想想,上一世她走投无路之时,也是因着听过江浔刚正不阿的名声,才冒险跑到大理寺苦求的。
“被如此注目,阿浔会不会觉得很累?”沈嘉岁忍不住问道。
太多人将美好的期望与崇拜倾注在了他身上,想来犹如身负重荷,也很疲倦吧?
江浔闻言先是一怔,随即摇头,笑道:“今日誉满天下,将来或许有一日,也会谤满天下。”
“是非功过如何,全凭他人自定,我只做我认为对的事即可,所以一点也不累。”
江浔十分寻常地说着,随即看向沈嘉岁的右手,温声道:“手上的伤可都好全了?”
沈嘉岁只觉越了解江浔,就越折服于他的品行和心性,此刻眼里不由露出明晃晃的欢喜,将手心递到了他面前。
“呐,多亏江郎中妙手,又几番写信来督促,都好全了!”
江浔望着沈嘉岁灵动的眉眼,只觉这些时日如影随形的压抑和沉闷一下子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他止不住扬起嘴角,“岁岁,我择了几处宅院,等此番事毕,你随我一起去瞧瞧如何?”
“只要你喜欢,我就去定下来,将来便是我们的新家了。”
他已经迫不及待想要早些成婚,早些和岁岁朝暮相见了。
沈嘉岁闻言眉眼晶亮,连连点头,“好呀,不需要多华丽富贵的宅子,最好雅致安静些。”
“旁的我不在意,但一定要有一间给阿浔的大书房,还要一个方便我平日里练武的大院子!”
“好,都听岁岁的。”
江浔笑着应声,心头涟漪四起,声音里满是宠溺。
这时候,沈嘉珩从屋子里探出头来,笑唤道:“姐,江大哥,先过来用晚膳。”
二人齐齐应声,往屋中走去,这时候沈嘉岁才问道:“阿浔,今晚确定没事吗?”
江浔点了头,正色道:“明日花朝节祈福风调雨顺,关乎国运,前夜必定什么‘意外’都不能出。”
“岁岁安心,那上头没有蠢人的,今夜谁敢横生枝节,便是自寻死路。”
这件事,江浔早就在信中和她说过了,此时亲眼看到江浔如此笃定,沈嘉岁终于彻底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