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道元闻言却冷笑一声:“这步棋还没落子呢,不过口头说说,三媒六礼都没走。”
“便是走完了又如何?他沈家也不是第一次被退亲了。”
崔明珏听闻此言,眉头一蹙,又听自家祖父淡声道:
“怀朗,安宁郡主那边怎么说?怎的接风宴后就没消息了?”
赵怀朗摇了摇头,“长公主还是不允,安阳伯夫妇那日在晚宴上丑态毕露,确实不妥。”
“且长公主不日便要启程归越,想为安宁挑个家世人品都无可挑剔的夫婿,这也是人之常情,连父皇都不再过问了。”
崔道元闻言却面色不改,只意有所指道:“那日所见,安宁郡主似乎格外青睐江浔。”
“女大也由不得娘了,有些事,想必安宁郡主自己是有主意的。”
赵怀朗眸光微闪,应和道:“御苑那日,安宁对沈家小姐似乎颇为欣赏,还将其引为知己好友。”
“若让她知晓,不过几日的功夫,江浔竟就去沈府登门提亲,定会觉得是被戏耍了。”
“父皇对安宁很是宠爱与看重,想来安宁便是做了什么出格的事,有长公主在,她也不会受到什么苛责的。”
崔明珏听到此处,心头一揪,不知为何,突然就想到了腊梅林那一夜,沈嘉岁对他说的话:
“崔公子,女子的艰难,你只是看不到罢了......”
今日之事一出,明明登门求亲的是江浔,想将沈家拉入皇孙阵营的也是江浔。
可祖父与表哥破局的第一个念头,却是理所当然地对付沈小姐。
因为江浔一向谨慎,极难从他身上寻到漏洞,且在谈婚论嫁这件事上,女子本就更受礼法与名声约束,天然地处在了劣势。
他以前从未想过这些,可沈小姐一经提醒,残忍的事实便赤裸裸摆在了他面前。
原来......是真的。
“明珏?”
赵怀朗的声音突然响起,将崔明珏的思绪拉了回来。
“怎的,心疼了?”
赵怀朗的声音里依旧带着调侃的笑意,崔明珏正要摇头,赵怀朗忽然就敛了笑意,沉声道:
“明珏,表哥已经安排好一切,你不日便要初登朝堂,该知晓——”
“儿女情长到底只是点缀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