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他们不敢赌了,所以他们要先观望。”
吴亮嗣道:“但凡方从哲的首辅,没有被天子罢免,在朝有那么多人,盯着首辅和次辅之位,孙如游还敢做些什么。
可偏偏首辅和次辅之位,至今还是空悬的,哪怕上再多奏疏,天子都搁置不管。
这意味着主动权,始终掌握在天子手里。
别看眼下朝局显得很乱。
可有没有想过,这或许就是天子想要的,现在孙如游他们,就是在等东林党人跳出来反对。”
“可东林党人,跟我们…不,是跟浙党不对付啊。”
那人惊奇道。
原本他是想说,跟我们不对付,这个我们,指的就是齐楚浙党等派,只是看到吴亮嗣的眼神,那人才改了口。
“要不说你还太年轻,没有看清这里面的门道。”
吴亮嗣笑道:“本官倒是希望,在朝掀起的风潮,是以海事为开端,这样仓场和漕运就不那么急着冒头了。”
“可万一崔呈秀他们,死咬着仓场不丢口,将火引到漕运上怎么办?”
那人皱起眉头道:“漕运可经不起查啊。”
“所以接下来我们要做的,就是继续上疏规谏。”
吴亮嗣收敛笑意道:“要叫空悬的内阁首辅和次辅之位,尽早形成廷推才行,眼下,不管是海事,亦或是漕运,他浙党都摆脱不开,说不定啊,接下来的朝局会变得很有趣。”
讲到这里,吴亮嗣一甩袍袖,昂首朝兵科直房走去。
跟随吴亮嗣的那位楚党言官,本想再多说些其他,可见不少言官过来,犹豫刹那,转身朝工科走去。
不知为何,那人觉得这是次机会。
要是能打探到什么消息,说不定在楚党内的地位,就能上升不少,到时他的仕途就能跟着攀升。
而工科都给事中,恰恰是齐党成员钱梦皋。
在大明的中枢朝堂,没有一件事是简单的,往往一件事,就会牵扯到别的事情,由此也造成朝局的复杂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