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倒是有些好奇王爷是如何说服自己接受配合这样一个两面三刀的女人的?甚至压上自己的性命来陪萧氏翻天覆地。王爷可知良汴之战一出,即便你不供认慧王,你的性命也是难保,王爷以为慧王殿下会为了王爷一人举兵攻打皇城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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荆王牙关紧咬。
姜滢阮继续道:“可相比王爷,萧氏在慧王殿下心中的地位似是更重要一些。王爷可知萧枫棉疯了?只因萧枫棉困于冷宫,所以慧王殿下出手了。圻城,尹皇后之侄尹远州前不久遭人设计私贩军械,数日前在押解入京的途中被人劫走,因此带队缉拿罪犯的九皇子如今被禁了足,九皇子的势力暂被牵制,这一切皆发生在萧氏落败之后。王爷入狱时日已久,这期间不知王爷可有奢想过萧氏前来探望?牢狱之中苦闷非常,若我是王爷,大概要忍不住琢磨琢磨自己所做的一切是否值当了。”
“乳臭未干的毛丫头,你懂什么?”
“王爷说我毛丫头我勉强认了,乳臭未干可就不恰当了。”
“你究竟是何人?”
“不瞒王爷,将王爷送进大牢的九皇子,是我心上人。”
荆王听到这话又觉震惊又觉好笑,这黄毛丫头竟是为了元璟衍那小子来的,怪不得她能知晓那些隐密之事,先前元璟衍就曾探过他萧枫棉的事。
不过这丫头不仅对此番来意毫不遮掩,言辞竟还如此大胆,瞧着倒不似寻常女子。
“你今日前来莫不是为了解救你的心上人?”
“正是。”
荆王嗤鼻:“且不说圻城一事是否与我有关,即便我知其一二,我巴不得将元璟衍置于死地,你如何觉得我会帮你?”
“谁说要王爷帮忙了,我方才说的很清楚,只需问王爷三个问题。”
荆王不禁有些好奇:“你且说来听听。”
“一,圻城之事是否有王爷的功劳?”
荆王默然片刻摇了摇头。
“二…”,姜滢阮顿了顿转而道:“其二我已经知晓,此题可过。”
她的第二个问题便是确认萧枫棉的私情,方才她侃侃一番,并非因她证据确凿,她那一套长篇大论不过都是她的猜测,说得言辞灼灼只为诈荆王的反应。
事实证明她的猜想无误。
“哦?那其三?”
“其三”,姜滢阮眸色狡黠:“王爷,你可后悔帮了萧氏?”
“……”
“若我所想不差,王爷应是为了慧王才置自己的安危于不顾,可王爷自认的兄弟情深现下看来恐是自作多情。王爷可知自良汴战起,朝中有多少人慷慨激昂奏本诛杀荆王,可直至今日王爷的死刑都未能落定,王爷当真以为皇上是想要王爷亲口指认慧王故而才留王爷一命?先前的伏沙之毒已然查清,单此一项便足以定慧王的罪,即便无有弑君实证,但慧王对所处封地监管失职是事实,藏匿他国蛊师纵其制毒乃至将剧毒流通在世更是罪上加罪,光是这些就足够将慧王禁锢,王爷可有想过圣上为何屡屡在案件紧要关头松了手?”
话说到此姜滢阮就适可而止了。若荆王尚存一丝良知便可想明白,若非圣上念及血脉亲情,谋逆之罪是多少颗脑袋都不够他掉的,又怎会留他苟活到今日?
相较之下,他拼上性命为他人赴汤蹈火结果却是被人当了弃子,身处在不见天日的牢狱,多熬一日便会让人的心理防线多崩塌一寸。
只要是人,就免不了有自怜之心。
姜滢阮看得出,荆王对慧王的忠诚已然产生了裂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