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当时只当是因为两人许久未见,淼淼因为见到自己心绪宽解了才会如此,是她的大意,错过了阻止对方轻生的最后机会。

强烈的自责感围绕着薛芳意,她将自己的头埋进被子里,压着声音哭了起来,直到在疲惫和哭声中睡去。

谢府小姐谢淼淼轻生离世的消息,就如同这几日肆虐在京都的狂风一样,不消半日,就传遍了整个京都。

第二日一清早,平王府来接薛芳意回府的下人就等在了门外,一个未出阁的小姐是不该久留在挂着白灯笼的府邸里。

薛芳意来到前厅与谢府的人告别,当她看到坐在上首的鬓角添了不少白发的谢老时,心底的自责更盛。

“谢大人,对不起,都是我没有能够注意到淼淼的反常,才会造成现在的局面。”

谢源清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红肿着眼睛,一脸自责的薛芳意,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是淼儿她自己钻了牛角尖,我怎么能够怪你呢。这一切不过都是淼儿的命不好,也怪我们没能保护好她。”

说到最后一句,谢源清的声音已经哽咽。

他用手袖擦了擦湿润的眼角后,才继续说道:

“好孩子,你走之前去看看淼儿吧,她一定也想再见你一面。”

说罢,朝着薛芳意挥了挥手,站起身转入了内堂。

薛芳意在来前厅路上,便隔着一道长廊远远地看到了那座飘着袅袅残烟的房子,便期望着能进去看看躺在那里的好友。

但当她真的走到了灵堂门厅处,看着吊唁的人从自己的身边经过,却怎么也无法再迈出一步,跨越脚下的门槛。

“她不会怪你的,该怪的人是我,是我把她推到了危险的境地。”

不知何时,谢平越已经站在了她的身后。

一身素白长衫的他,一脸憔悴,胡须邋遢,一天一夜未睡的他,眼下一片青色,同前夜里那个英气俊朗的贵公子形象判若两人。

薛芳意伸出手接住了门廊的屋檐滴下的雨水,将它们攥在手心里,看着它们透过手指的缝隙,滴落到地上,慢慢消失不见,地面上不留一点它们存在过的痕迹。

她转身跨过门槛,对着身后的谢平越口吻坚定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