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吧。”顾世悯道:“你如今是状元之身,必得陛下重用,有本王在,那些拜高踩低的朝中世家也不敢打压你,你定能在官场之中一展拳脚,你的爹娘也定能大仇得报。”
只见姜绪目光清亮,眼中满是希冀,他有些激动,又是一拜:“姜绪谢殿下!”
珹王又宽慰了他几句,才让他的心绪稍有平复,行礼退下。
看着姜绪离开的方向,薛庭柳没忍住嗤笑一声:“他是个读书的好料子,却未必是做官的好料子。”
顾世悯也只无奈地摇摇头:“你知道寒门学子好在哪,又不好在哪吗?”
薛庭柳恭敬道:“请殿下赐教。”
只听顾世悯道:“寒门举子,又追名逐利者,亦不乏如姜绪这般,满脑子黎民百姓、江山社稷的至纯之人。”
说罢,他又笑着叹了口气:“不过,说是至纯之人,倒不如说是单纯过了头,单纯到真以为靠读四书五经就能治国平天下,以为靠一颗赤子之心就能避免官场上的勾心斗角、阴谋算计。”
“是啊。”薛庭柳认同道:“官场上的哪个人不会读书?所谓治国,想的不是如何让百姓过得舒坦,而是要想,如何治得住百姓,让他们对大雍忠心耿耿,不敢有一丝作乱之心,安安分分地,像是宴席上的一道道菜。”
说着,他轻蔑一笑:“菜齐了,用餐的人,才有心力争夺桌上的菜品——所谓权力之争,历朝历代皆是如此。”
顾世悯愈发觉得有趣,不禁抚掌而叹:“庭柳总是能猜出本王心中所想。”
薛庭柳鞠身:“殿下谬赞。”
“你说的不错。”顾世悯道:“不过正是因为姜绪的天真,利用起来才更加容易,你甚至无需许诺他什么利益,只要在他耳边说几句这些不切实际的天下之志,他就能不求回报地为本王肝脑涂地,甚至还觉得本王是他的伯乐,于他有知遇之恩。”
薛庭柳道:“殿下英明,姜绪这样痛恨权贵之人,是无论如何也不会投向恭王,这样的人,咱们用着也放心。”
……
几日后,琼林宴将近。
宫中为了这场宴会已然忙得不可开交,尤其是举办宴会的御花园,更是已经张灯结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