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桢没有等来刘延庆的劝降消息,倒是先等来了方七佛的使节。
有点意思。
垂拱殿内,韩桢端坐在御案后方,看着手中的国书似笑非笑。
“常卿且慢。”
这些个邪教当真是老鼠屎,尽给自己添麻烦。
韩桢好奇道:“宫中也有?”
孙旺点头道:“甖子粟花色艳丽,颇为喜庆,宫中不少花圃中都有种植。”
按理说,双方天然处在对立面,且没有调和的可能。
韩桢目光死死盯着他。
……
福建自古有八山一水一分地的说法,平原少之又少,且大多都在沿海地区,内陆唯有南剑州有一小片平原。
韩桢也不废话,直接了当的问道:“孙卿身为太医院提举,可认得甖子粟这味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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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玉坤一时摸不准韩桢的心思,斟酌道:“确有其事,唤作技击社,臣这些年异地为官,疏于管教,以至幼子顽劣,臣回去后定会严加管教。”
一刻钟后,常玉坤施施然地走进大殿。
吴先生答道:“自然知晓,按照大齐税法,两省一年税收约莫四十万贯。”
“领朕去看一看。”
酒加鸦片,法力无边。
等于说,整个内阁做事的也就他和谢鼎,整日忙得脚不沾地。
他很鸡贼,用的乃是大齐税法,而非赵宋税法。
毒品的恐怖之处,他这个后世人可太清楚了。
回过神,韩桢这才发现孙旺一直躬着身子,战战兢兢。
吴先生还想努力,却见林立在大殿之中的侍卫如狼似虎,嗜血的目光直勾勾盯着他。
韩桢想了想,又吩咐道:“宣常玉坤。”
需要的时候,拿出来顶顶锅,平时充当吉祥物。
“微臣告退。”
齐国如今这么大,内阁却只有四人,史文辉又是军部的人,平日里基本都在军部待着,极少干涉民政,赵霆就更不用说了,乃是陛下的黑锅。
不要想着什么将鸦片倾销其他国家,这东西是把双刃剑,一个不好,就会反噬自身。
韩桢却摆摆手,轻笑道:“喜爱蹴鞠是好事,让他好好经营社团,过段日子,朕会举办一场全国蹴鞠大赛。”
指着花圃中,结有绿色果实的植物说道:“陛下请看,这便是甖子粟,此时已过了花期,果实也即将泛黄成熟,收割晒干之后便可入药。”
小虫摇摇头。
方七佛的姿态很低,将自己摆在子侄辈,同时送来大量金银美女,只为换取韩桢罢兵。
韩桢笑问道:“听闻常卿幼子组了个蹴鞠社?”
“臣见过陛下。”
一方是以邪教起家的反贼,另一方则是朝廷命官。
常玉坤略微犹豫了一下,点头应道。
这种情况下,一旦对外倾销鸦片,最终肯定会回流到中原。
纳贡称臣?
“小民告退。”
韩桢懒得解释,也不好解释,干脆说道:“莫要问,你就当朕荒唐一次。”
吴先生心中哀叹一声,躬身作揖,而后随小太监一起出了大殿。
不消片刻,小虫匆匆走进大殿。
事出反常必有妖。
闻言,孙旺压下心头疑惑,答道:“甖子粟又称象榖、米囊、御米等,各地叫法不同,甖子粟乃是南方福建两浙一代的叫法,此物原生西域,早在隋唐之时传入中原,初为观赏花卉,嘉佑六年,时任尚书右仆射兼中书侍郎苏颂发现其果可以入药,将其编入《本草图经》之中。”
孙旺立马在前面带路,很快便来到一处花圃。
嘶!
韩桢深吸了口气,心头满是疑惑。
打退齐军后,方七佛称光明降世,自号圣公,闽王。
小虫面色凝重道:“韩二哥,俺正巧有要事禀报,福建那边的密谍司传来了消息。”
而福建与两广土地多为山地,本就土地贫瘠,又饱受飓风袭扰,因此田税并没有多少,基本全靠商税维持。
“甖子粟味腥,性苦,主行风气,驱逐邪热,治反胃,胸中痰殢及丹石发动,亦可合竹沥作粥,大佳。然性寒,利大小肠,不冝多食,食过度则动膀胱气耳。”
定是方七佛发现了鸦片的提取方法以及效用,接着用鸦片控制了一众福建官员。
韩桢给他的压力太大,仅仅只是端坐在那里,散发的气势,便让他有些喘不过气。
方七佛前脚拿下福建,后脚就将百顷良田改稻为药,显然不合常理,处处透着诡异。
本来他就对方七佛这等邪教头子起了杀心,现在看来,更加留不得了。
一路回到垂拱殿,韩桢语气郑重道:“向福建、岭南等地增派密探,严密监控南剑州,尤其是种植甖子粟的地区。此外在福建、两广边境增设关卡,严查商货,一旦发现黑色黏稠且带有腥骚味的物品,立即扣押。”
常玉坤哪里不明白,陛下这是想加速南北交融。
一场蹴鞠赛,一场大礼仪,再加上四大学院招生,一整套组合拳下来,绝对可以打碎南北隔阂。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