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老三就是这种人,他是富少爷。
但办事讲究、敢打敢拼。
这就是极为特殊的品质。
因为其他锦衣玉食的富少爷不敢。
你是富少爷,你会吃住在码头、打仗往第一个冲、当底层人的散财童子吗?
拥有的多顾虑就越多。
江老三也有顾虑,但他就是敢。
他敢,所以他混的就大。
这事江老大和江老二都干不了。
大到他会跟着航线在海上跑,围绕整片海域的无论是正规运输、灰色运输。
来到这里都要跟江老三拜码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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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老爷子已经过上了这种半退休的生活。
是江老大在主事。
但整个江家都很喜欢老三,因为他能带给家族实打实的利益。
谁不喜欢钱啊?
而且江老三那个人满身的江湖味,孩子们也都喜欢他。
在外面惹出事都会给三叔打电话。
可以说在家族里的威望甚至要超过老大。
...
“我确认一下,你说的是江新年,不是什么私生子吧?”
“就是你爹。”
“那我和我妈还缩在小房子里?”
“听我说完。”
老爷子继续说。
他说时代是要变化的,在时代的车轮里谁拦路都是螳臂当车。
江家要转型。
江老三那套不适用了。
而从小就是读书种子的老二站了出来,他在家族会议里指着老三的鼻子大骂:
“你别再坚持那套,否则咱们就要落后。”
老三当然不同意,因为这是他真刀真枪、浑身是血拼出来的。
这两个词听着很简单,但这是无数个日夜的积累。
搁谁都抛不下。
而且成功是后来者才说的,在当时的阶段,谁敢保证转型是对的。
于是老二和老三明争暗斗了很久,多大的事都干了。
彼时的老爷子觉得这是好事,他欣赏老三的行事作风,也肯定老二的大局观。
不出人命就行。
直到那一年。
江家少了个江老大,多了个野生道长。
这份斗争开始趋近白热化,最终以江老三母亲的死落下帷幕。
愤怒的江老三拎着老二的脖领子走进祠堂。
他要父亲给个说法。
但父亲的说法是就此打住。
死因到了现在都没查出来,当年更是一头雾水。
但老江头就是选择盖棺定论。
老二留在江家。
老三发配去国外。
这段故事江流看过,最后以老三的一句狗娘养的换来一句被逐出家族的命运。
但裴安宁当时也说,这句话的消息来源并不准确。
...
“所以我爸真骂你狗...骂你脏话。”
“如果是脏话就好了,他那人在外面野惯了,十句话里九句是脏话。”
“那说什么了?”
“他说:爸,你不是男人。”
老爷子脸上的褶皱聚拢又散开,你无法从这个穿越风雨的老人身上看到半点悲伤的情绪。
只有无尽的沉默在湖边的腥气里嗡嗡作响。
他说江家几百口人跟在他的身后,他必须得为此负责。
二次扩张的时代已经过去了,彼时的家族需要有人守着家业。
这个人只能是江旧岁。
所以无论如何,江旧岁不能动。
他也想坐下来谈谈,劝老三去海外继续发挥。
但不行。
他必须把江老三逐出家族,并施加各种监管手段。
否则他那个性格,明面上可能已经坐上远航的飞机。
一天后就可能坐上偷渡的船跑回来,想办法追着江老二干。
可打来打去终究毁掉的还是家族基业。
江流听完这些话后默默无声,轻轻的拍了拍爷爷的肩膀。
有些事对错难分。
放在这些人身上,绝大部分矛盾都可以用利益交换解决。
真正能留下来的矛盾,肯定是无法解决的。
只有无可奈何。
有些话,真的只有在体验后才能感受。
在李神谕生日宴之前,和青叔初次谈到江家的时候。
青叔就说过,你爷爷那人只要家族发展。
可真的听到这些,你也很难说他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