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琴酒直接从箱子里拿起了准备好的狙击,表情冷肃地装起配件。
“大哥,不是说要观望一下情况吗?”伏特加看琴酒朝着准备好的狙击位置走去,连忙询问,“计划有什么变化?”
“用准星观望也一样。”烟从嘴角丝缕地流淌而出,琴酒从瞄准镜当中一一搜寻过双子大楼的窗户,森寒的戾气从话语中传了出来,“没什么可犹豫的,该杀就杀。”
————
“救救我,学长,我不想死,我不想死——!”
“美绪学妹,你冷静一点……”
“我很冷静,我现在没有在说什么情绪化的事情!”常磐美绪瞪大了布满血丝的双眼,先是愤怒地瞪视着不知所措的毛利小五郎,没过几秒钟,表情又转向了显而易见的哀求,“救救我……你和那些怪盗团的人绑定得那么深入,你一定可以联系到他们的,对吧?”
“怎么可能……”毛利小五郎无奈又无语,明白常磐美绪这是在病急乱投医了。
想找怪盗和解找不到,一路找到侦探门上来了,但凡常磐美绪的精神状态还正常,都应该知道哪怕自己真认识心之怪盗,也绝不可能在这个时候和外人坦言这件事。
更何况,他真不认识。
绝望中的常磐美绪自然不可能接受他的拒绝。
“不,这不可能!我研究过他们相关的报道,每一次,我说的是每一次,当案件与伱有关的时候,怪盗团的行动时间就会变得非常凑巧,像是你们在打配合一样!”
她抬起手,想要抓一下头发宣泄自己的崩溃,但瞥见化妆镜中梳妆停当,已经做好了上台准备的自己,又只能放下手掌。
现在的她不是她自己,又或者说,自从以常磐集团的继承人身份开始活动之后,她代表的从来不是她自己,她没有资格在这个时候发泄情绪。
“任何有心人都会确认,你与心之怪盗团一定是有联系的。有些案件,他们甚至会顾虑到你在案件中的角色,而不公开宣扬他们做了什么……”
“你说的太夸张了。”毛利小五郎眼前先是飞快掠过了数张可疑人选,然后大大叹了口气,“凑巧,很多事情就是凑巧罢了。我到现在也没明白他们挑选我的原因,更是不知道他们有几个人,为什么要这么干。”
这么说有推脱的嫌疑,但毛利小五郎一时半会儿也给不出其他合理的解释了。
这个世界上就是存在如此多无巧不成书的事情,像是女儿参加任何抽奖活动都能轻易抽到头奖,像是自己出门在外,总能遇到稀奇古怪的案件……
要让他给事事都找出一个逻辑来,那他不应该当侦探,应该当个社会学家,或者哲学家。
毕竟,他和这个世界总有一个有问题。
有问题的总不能是他吧,不能吧?
“包括他们照顾你的心情,当目标是你的老同学的时候,专门为你们展示了自己的‘作案过程’嘛?!你才是怪盗团现在的目标本身!”常磐美绪说到后半句,甚至都有些破音了。
当她因为怪盗团的威胁,出于恐惧去了解这些人后,她异常崩溃地发现眼前的灭顶之灾,搞不好是她自己造成的。
她为什么要脑子一抽,突然想起十几年都没联系的、八竿子打不着的大学学长,找他来当侦探啊?!
“算我求你了学长,不能是今晚,绝对不能是今晚……”常磐美绪调节了一下呼吸,重新恢复了低姿态的样子,“今晚对我而言意义非凡,对那些人来说也是。我会死的,我要是被怪盗团当众改心,说出了不该说的秘密,我会死的!”
毛利小五郎任由她抓住自己的手臂,大概听明白了她在崩溃什么。
简而言之,她有一些不道德的私下勾当牵扯到了很大的事情,一旦怪盗团在今晚让她当众说出去,可能直接危及性命。
毛利小五郎眉头拧的死紧。
哀其不幸,怒其不争。与虎谋皮者,往往都是直到要在虎口中丧命的时候,才从那滔天利益中醒过神来。
现在才后悔,又有什么用呢。
然而面对近乎歇斯底里的常磐美绪,毛利小五郎看着她的眼睛,只能努力和缓气氛:“好了,我知道你的意思了。我尽力吧。”
常磐美绪一副自己不答应就不让人走的样子,为今之计,也只能糊弄一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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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他松了口,常磐美绪大大吐了口气,像是找到了救命稻草一般,脱力地跌坐回沙发当中。
她惊疑不定,在恐惧与慌乱中煎熬了数日,原佳明的失踪,以及一封封被退回来的邀请函,像是催命符一般,时时刻刻都在提醒她命不久矣。
不管毛利小五郎现在说的是真是假,她也只能选择相信他,因为不这么做,她就只剩下彻底崩溃这一条路了。
“董事长,该上台了……”站在门口方向的泽口知奈美听见耳机中的提示,小心翼翼地走近,提醒了常磐美绪一句。
“我知道了。给我五分钟。”常磐美绪深深呼吸着,飞快从桌上翻出了一瓶眼药水,朝自己猩红的双眼滴了下去。
她密布眼白的血丝,几乎是肉眼可见的速度飞快消退,看得毛利小五郎不由皱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