库拉索看着他因愉快的弧度而显得十分温和的侧脸,审慎地忖度了一会儿自己之前说的话,确认并无什么问题,只好将信将疑地继续这个话题:“沼渊己一郎就算落进警方手中也已经没多少时日可活,所以他的生死不是任务的关键。”
捕捉到唐泽小声絮语的星川辉很快反应过来,库拉索是在指上交上去的那个出自风户京介之手的失忆装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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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了灰原哀以及阿笠博士的倾力改装,这个东西已经做不到精准快速地消除某一段时间记忆的功效,要么毫无效果,要么直接剂量过大,精神失常。
而且经过一定步骤的刺激和治疗,这一过程是可逆的。
沼渊己一郎,或许知道了某个有一点重要,又没那么重要的信息,不至于让组织大动干戈,却也需要专程让人赶在警方逮捕到他之前,将之处理干净。
“看样子,我还是为组织做了不少贡献的。”星川辉脸上的笑容更甚了。
想起唐泽顶着一脸乱七八糟的涂鸦重新易容,属于库梅尔的阴险假面下头,是荧光色的儿童画,就很难严肃的起来。
库拉索明显把他的笑容理解成了别的意思,她谨慎地将装着东西的包放到了另一个方向:“我知道你很厌恶这个东西,但这就是我的任务。”
所以你可不要一个发神经把东西给弄坏了,图纸组织那有,弄坏这一个也不顶什么用,反而还会害的她不得不杀人灭口。
就算是个无可救药还被判了死刑的强盗杀人犯,她也不想为了组织杀了他。
“不能惊动警方,也是任务的条件之一。”不是很放心的库拉索补充了一句,“有几件案子他们还希望推到沼渊的头上,让警方起疑也会扰乱计划。”
耳机的那头,唐泽跟在搜查冈崎澄江家的侦探们身后,发出了细微的笑声。
这种事,一听就是朗姆的作风。
朗姆这个人,比起组织这种非法集团的二把手,更像一个丧尽天良的资本家,这种“降本增效”的风格,组织的其他人一般不会这么折腾的。
“怎么了,你笑什么?”听完了电话录音,正在沉思当中的柯南耳尖地捕捉到了唐泽的轻笑,敏锐地转过头,“你有什么发现吗?”
唐泽忍了一下,克制住了也说一句“我想到好笑的事”的冲动,生怕一个没忍住玩了梗,他和星川辉得在通话的两头笑出一个循环来,顺着自己的视线,指了指前方的东西:“你看这个。”
接到了局里问询的坂田佑介暂时离开去报告事项了,现在房屋的这个角落,就只有他们三个人围着答录机,讨论案件的相关情况。
39岁的冈崎澄江是个有过婚姻又离异的女性,离异的时间似乎还不长,这副被撕了半拉,露出了相框底部广告页的婚纱照,足够证明这一点。
“……是个情绪表达很直接的人呢。”想到了她生前最后那通电话里可怖的,如同爆鸣一般的尖叫声,柯南的表情也复杂了起来。
“嗯,想来她的脾性,应当是较为急躁的,否则也不会听见第一通留言,就在惊慌中直接到了心斋桥。凶手或许是抓住了这一点,才会仅隔了那么短的时间,就留下了第二封留言……”服部平次也开动头脑,思索起来,“该说凶手是足够了解她呢,还是说凶手,因为什么原因,时间格外紧迫?所以才……”
其实他分析的还挺有道理的,两点说的都很对。
发现了曾经的“共犯”接连死去的冈崎澄江,正处于紧张的状态当中,而需要借助他们几人为自己制造不在场证明的坂田佑介,也确实时间紧迫,安排上出一点差错,就是当场暴露的结果。
但唐泽的重点不在这里。
“我没让你们看那个,我指的是照片地下的那张广告。”撕的狗啃一般的相片边缘,恰巧露出了下方用于做衬纸的硬质广告页,唐泽指了指上头鲜红的跑车,“我看见这个,突然想起来,被用刀刺穿在几名死者胸前的钱包里,还有一样东西。”
智商很高,联想能力也很丰富的侦探们只花了一两秒钟,就齐声说出了答案。
“驾照!”
结束了与上司的通话,走回他们身边的坂田佑介,被两个人整齐的呼喊声叫的脚步一僵。
他惊悚地看了一眼面带微笑的唐泽,心里又一次犯起了嘀咕。
如果侦探和警察们迟迟不能意识到自己布置的理由,那么他确实是准备主动提醒他们这一点。
——毕竟他并不是真的在漫无目的地杀人,他是想要报复他们,也为自己谨慎了一辈子,始终尽职尽责,希望带出来的学员们都能具备良好的安全意识到父亲正名。
这个世界上,最不可能醉驾的人,就是他的父亲了。
所以让他们了解到事情的原委,优先级比其他都要高。
他是不会让这群人渣死的莫名其妙,而是迫切希望随着死亡威胁的逼近,这群人能痛哭流涕,真切地忏悔他们犯下的,不可饶恕的罪恶。
话虽如此,这种事被唐泽给点明,虽然确实避免了他主动透露可能引发的嫌疑,他心中的惊仍旧比喜要多。
这个年轻人,这双浅淡的,格外慑人的蓝眼睛,仿佛真的已经穿过迷雾,直直注视着他的心灵一般。
自己到底,暴露了没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