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没有实质伤害吗,这个味道……
可恶,有点想吃烤肉了。
“一二,跳——”
————
又一次感受到了高温的包围,于惊惧中失去了意识的长门光明,反射性地猛烈挣扎了几下,倏地瞪大了眼睛。
他左右看了看,茫然地从地上坐了起来,回过神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检查了一遍自己。
全身完好无损,虽然处处都有疼痛,似乎不少地方的肌肉都拉伤了,衣服也沾满了煤灰和烟尘,但他总体来说,还活的好好的,也没有明显的外伤。
回想起那种被灼烧的剧痛,他打了个寒战,艰难地站起了身。
之前是怎么回事,他做了一场梦吗?那是梦吧?
好端端的,他怎么会做那么荒谬的梦……
二十年,是足够长的时间,长到他都已经遗忘了秀臣还完好无损的英俊脸孔长什么样子,长到他曾经的忐忑不安早已抛之脑后,长到,他都快忘记自己曾经制造出过什么样的惨案。
他怎么可能做那种梦?
就在长门光明内心又惊又疑,看着周遭的火场,困惑到底发生了什么的时候,许多对话声传了过来。
先是那一段熟悉的对话,他今天早些时候,或许是在梦中,听见的。
“喂,光明,在这里抽烟不好吧。”
是了,这是秀臣的声音,是他和秀臣当年的对话。
他的家里管教严格,长门家的家教也非常注重,早就打定主意要追到秀臣妹妹的他,当然是不可能在任何公共场所像个小流氓一样抽烟的。
所以他经常会躲在巷子里抽烟。
那里是他们放学会路过的地方,位置又隐蔽,除了和他同行的长门秀臣在发现之后劝过他两次,甚至没有被第三个人发现。
时间长了,他在抽烟无聊的时候,就会顺手用火柴点一点巷子里的东西。
垃圾,泡沫,用剩的布料,塑料袋……由于火柴的火苗也大不到哪去,而垃圾堆通常都是阴暗潮湿的,他这样玩了好几个月,也没发生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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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偏就是那天,旁边的店铺似乎接了一个大订单,一大包的废弃布料,就丢在那里……
他习以为常地点燃了东西,习以为常地听着长门秀臣的唠叨,习以为常地看着那些东西被烤得焦黄,蜷曲。
然后,然后……
“我不是故意的……”被烟呛咳了两声,刚刚感受过烈焰焚身之苦的长门光明无措地在四面的火墙包围中左右晃了晃,忍不住大喊了起来,“我就是玩一下,我就是点一下垃圾,我没有想放火,我没有……!”
他们两个的对话,在他的呐喊声响起之后突兀地暂停了。
在这寂静的片刻当中,恍惚间,长门光明仿佛听见了一声轻笑。
一声轻鄙的,厌恶的冷笑声。
就像是不满意他的回答一般,下一秒,更多声音响了起来。
那是他在方才的幻觉中听见过的声音。
有男人的呼救,有女人的痛苦,甚至有几声被火焰灼痛的婴孩不知所措的啼鸣。
这一切,都与剧烈燃烧的火势,刺耳的火警警报,乃至于周围人帮忙的惊呼,交织交错,响成了一片。
长门光明混沌的脑子终于慢慢反应了过来。
难道,这是日向幸,或者有什么其他受害者的家属,在听见了长门秀臣的告密以后,决定将他烧死在这里吗?
所以先前那段怪异的痛苦经历,是自己被打晕,直到在火场中醒来之间产生的幻想吗?
想到那种痛苦,那种声带都被火焰融化,皮肤和肌理在火焰炽烈的灼烧中变质、碳化的剧痛和绝望,长门光明发出了恐惧至极的喊叫。
“是我放的火,我承认,二十年前是我放的火!不管你是谁,我错了,咳,咳咳,我错了,我知道错了!我,我这些年一直在做公益,我投资了好多消防设施,我也,我也……”
似乎是回应他的话一般,火场中卷起了一阵微妙的风,直接将呛人的浓雾送入了他呼喊的口中,呛得他好一会儿说不出话。
长门光明此时已经装若癫狂。
“放我出去,放我出去!我后悔了,我已经后悔了,我会赎罪的!告诉我伱是谁,求你,告诉我你是谁,我会补偿你的,别这样,别这样!为了我这样的人变成杀人凶手,没必要的,别这样……”
他不能死在这里,他不能……!
康江是个温柔的没什么主见的好女人,她从不质疑自己的决定,他的婚姻幸福美满,也许很快就会有属于自己的孩子。
长门道三年事已高,身体日渐衰弱。
长门秀臣是个不敢出门的懦夫,就算日向幸有一些手腕,缺乏丈夫的支持她也未必能翻出多少水花。
长门信子更是个满脑子情情爱爱,只知道怨天尤人和恨嫁的废物。
他的机会很大,他美好的人生眼看就要走上巅峰,他还是当打之年,他还有那么多的机会……!
他不想死,他绝对绝对不想死,尤其是眼看着他渴望了那么多年的东西就在触手可及的眼前的时候。
长门光明开始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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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