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安雅明显是一个比较世俗的人,对简阿诺,还是对简阿诺的私人助理都是彬彬有礼,言语带笑的。
换成博格斯教授自恋劲儿一上来。
无论私人助理怎么在心里狂骂傻逼,照样被这个六十岁的巨婴教授整的没脾气。
人家插画皇帝的助理,论职业地位,也没比他老杨差几分。
无欲无求者,天下无敌。
小助理算老几啊,博格斯是连布朗爵士的电话都挂的。
常言道,公务员只要不想评副科,伱就是副处。
想要开个展,想要去艺博会上卖画的博格斯教授是布朗爵士的乖乖狗。
可人家一旦看开了,对职业发展躺平了,不在乎多赚几套小别墅什么的。
他就是布朗爵士他爹。
博格斯不过是一个普通美院里的冷门方向的画家。
柯岑斯则是汉堡美院水彩方向的系主任,德国水彩协会的轮值主席,那是真的所向无敌的艺术神仙。
他只要不想给面子,抽起风来,校长跑过来亲亲抱抱举高高,都搞不定的。
恰恰这位爷就是比较喜欢抽风的主。
当然他和博格斯抽风的方向不太一样。
博格斯的性格缺陷属于自恋症性格的大巨婴一只,而萨缪尔·柯岑斯则是非常孤僻,非常不爱说话,远远看上去甚至有些羞哒哒的。
但千万别开口,看见这张脸时懂行的话,你最好赶紧跑。
因为只要一开口,就必定非常尖酸刻薄,喜欢挖苦人。
很难想象。
那么干瘦干瘦的老头子,喷起人来,就跟超级赛亚人变身了似的。
曾创造过喷的整整一个小班,在艺术教室里低头抹眼泪,抽泣了足足三个小时,搞的一位校董家的闺女,转天就退学了的彪悍战绩。
校董的滔天怒火和家长们如海一样的投诉信,都没有能够成功辞退掉这位德国国宝级的水彩画家。
校长只是捏着鼻子,像供祖宗一样把他请去负责驻校艺术项目去了。
人家照样在校院里我行我素,以古罗马热爱戏剧和艺术却极为残暴的暴君“尼禄教官”为外号,骂的学生哭爹喊娘,喷的人仰马翻。
汉堡美院江湖传言。
如果你碰巧报了柯岑斯的课,你最好的选择是,祈祷还来的及退课。
次一等的选择是口袋里带着西酞普兰(一种抗自虐的精神药物),走进教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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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杨一想到萨缪尔·柯岑斯那张老僵尸一样的脸。
他头顶上那两根毛,就在风中颤抖了几下。
他更宁愿带着铲子连夜飞去英国,到伦敦国家墓地里把另外那个柯岑斯连夜刨出来写推荐信。
人何苦自己为难自己呢!
他在公文包里翻了一下,最后在内侧的夹层口袋里,找到了一个被丝绸布缠的很紧的小包裹。
老杨握住包裹,先伸长脖子,四处扫了两下。
确定没有人发现后,才警惕的跟黑道地下交易一样,偷偷把小包塞给了顾为经。
“诺,拿好了,曹老让我特别跑一趟,就专门为了给你送这个来,看一眼吧,但现在别取出来,回家再收好。”老杨努努嘴。
“特别贵重?”
顾为经见老杨神神秘秘的奇怪样子,不由得郑重的问道。
“是很贵重,听说是个古董呢,但主要是因为那是一个十字架,你约到这种地方来见面,我有点害怕被人打。”
老杨很诚实的回答道。
递过小包,然后双手合十,朝着不远处金色的宝塔拜了拜:“阿弥陀佛,佛祖保佑,无意冒犯哈——”
顾为经打开丝绸小包,果然看到了一件漂亮的十字形首饰。
虽然只是夜色下随意看了一眼,顾为经也不是很懂这些东西。
可仅仅看着上面细密的雕刻,古朴又大气,黄金铸造却不显得俗气的造型。
他就知道,这应该不是个凡物。
“这是——”
“听说是几百年前一位差一点就当上教皇的罗马教庭枢机国务卿红衣主教的东西,人家伊莲娜家族家传的配饰。”
“那位安娜·伊莲娜小姐,你知道吧?前段时间,曹老不也去参加欧洲美术年会去了么?结束完,正好伊莲娜女士跑去采访曹老。”
老杨开口解释道。
“双方聊的很投缘,那位伊莲娜小姐恰巧非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