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已经救了我妈妈。”
克雷顿叹了口气,没把心底话说出来——他觉得自己比男孩的妈妈更有价值。
约瑟不理解他的想法,但也没有再说什么别的。
“我祝您顺利。”
克雷顿摇了摇头:“不用担心我,小子,该担心的是你自己,虽然你妈妈的身体会好起来,但她还没法立刻工作,要照顾那么多孩子,你一个人应付得来吗?”
“应付得来,您留了钱,而且我还有哥哥和姐姐。”男孩说:“他们上夜班,一会儿就该到家了。”
好极了,克雷顿不再担心他。
让约瑟回屋里去后,克雷顿该是时候为自己着想了。
他要再去割喉径取一点钱,然后尽快坐火车回萨沙市,用自己的方式向黑爪氏族报仇。
论力量,他是抵挡不住那群狼人,但若论政治地位,孔里奥奈家族也不过是连蓝血书都没有记载的小贵族,而且与本地教会关系也不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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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雷顿曾任骠骑兵的中层军官,认识一些值得信赖的朋友,能够发动一定的政治力量。
倘若有几个贵族愿意为他做担保,他有把握让孔里奥奈家族吃苦头。
正这么想的时候,他看到一条喷涂着孔里奥奈家族狼首徽记的电机船从河的右边出现,它无声地穿过水道,后端罩着一块黄色的防水布。包括驾驶员,四个他曾在伯达拉比克码头区见过的林德的手下坐在船上,座位边还斜靠着两杆猎枪。
这些船员穿着沾油污的深色羊毛衫,眼睛一直在水面上扫来扫去。
他们现在还没有发现克雷顿,但没有几秒,他们就该找到他这里来了。
不需要思考,克雷顿立刻就知道他们是来找自己和拉维因的尸体,然而这群人必然要失望,并且要死在这里。
他又要费点手脚了。
河边的气味遮蔽整个街区,自然也足以遮住克雷顿,让其他狼人无法追踪,但他在街上的活动并不是没有人注意到,黑爪氏族的人要查到他还活着只是时间问题。
克雷顿无所谓和敌人战斗,但有人看见过他和约瑟在一起,这件事也许会牵扯到那个孩子。
他压低身体,背对那艘船,贴向桥的另一侧。
孔里奥奈家族的船只顺着水流方向拐弯,正从桥下驶过,一层不知哪来的渔网蒙在船头,虽然很快被撞破,但也让船身一歪,船员们转移注意力嘟囔起来。
当小船的船头穿出桥洞,克雷顿翻身越过栏杆,从上直坠,双脚重重踩在船头。
彭!
沉重的分量让整艘小船的船头猛地往下一压,船员们坐着的身体随着颠簸摇晃起来,他们全都为如此频繁的意外而吃惊,本能地想要抓住身边的东西维持平衡。
副驾驶座位上的船员比其他人更快意识到来者是敌人,作为前排,他的猎枪早已握在手里,当他的上半身随着惯性向仪表盘和机箱撞去,他立刻双手握住猎枪斜架在胸前,格住眼前的机箱阻止身体前倾,免得自己的胸口在上面撞岔气。
他成功稳住身体,随后立刻要转动枪口对准跳上船的敌人。
克雷顿没管旁边的驾驶员,他右脚依旧踩在船头,左脚则踹向已经准备射击的敌人,正中那杆猎枪的枪管。
这一下立刻将枪身运动停止,踏下的皮鞋还顺带将斜置的枪身紧压在这名船员的胸口,将他钉死在座位上,突如其来的暴力还扭断了船员扣住扳机的手指。
没有为这小小的胜利停滞,将拿枪的敌人当做踏脚石,狼人的右腿后蹬,上半身继续前探,穿过两列座位的中间,接着双手向左右两侧一分,尖利的黑色指甲没有受到任何阻力,径直切开了后排两名船员的眼球。
惨叫和叫骂声顿时在桥洞下炸开。
船身在黑水上来回晃荡着,激起阵阵涟漪。
这一切只发生在两秒内。
驾驶员终于反应过来,他放弃了本职工作,松开舵盘,扭身抱住克雷顿的腰,用肩膀顶住对方的腹部拼命向前挤,而副驾驶上的船员此刻也挣脱出来,他无视右手疼痛,还能活动的左臂果决地扭住克雷顿的左腿,与同伴一起发力将敌人甩开掀翻,背部向下地砸在船头。
这一下真是震动肺腑,克雷顿直接呛出一口血。
伤病影响了他的发挥,他的状态大不如前,不过就算这样,一般人也没法把他掀翻,现在还有战斗力的两个船员里有一个是狼人,只是负荷的诅咒不多,身上还没有呈现异种的特征,而且昨晚也没有在城堡参加晚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