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有继承我的血,她只是个凡人,面对那样的怪物,她毫无还手之力。”
当这样的话从克雷顿口中说出时,他在心底同时为朱利尔斯送上了一份歉意。这份遗憾是他自己没有的,所以他原模原样的从男巫那里摘了过来。
克雷顿一直很擅长模仿。
看到那充满真情实感的哀伤神情,路易斯教士终于被他打动了。
“我明白了。”圣职说:“你赶紧走吧,在启明星大亮之前我都会在这里等着。”
克雷顿向他感激地点了点头,然后转身走上台阶,从墓穴装饰性的石头和铁栏组成的门厅中走出。他稍微在这些为死人修建的建筑群中花了点时间辨别出路,然后打算从药园离开。
咔。
药草丛中突然传出了一个突兀的响动。
克雷顿停了下来,耳朵像兽类一样灵敏地转动着。很快判断出那个声音的方向来源。
那是一个高度不可能藏人的灌木丛。白天的时候或许鲜艳动人,但在他的夜视视野中只有黑白两种颜色。
灌木丛前枝干歪折、碎叶散落,留下一个未愈合的空洞,似乎有什么小型的兽类从中穿过。
这里的药草气味相当浓郁,狼人的嗅觉闻不出来这是什么。
可能是獾。
克雷顿将视线收回,黑色的靴子再次重重踏下。
他确实感到了一种难以言说的熟悉感,好像自己回到了某个经历过的时间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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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伦举着油灯在门口踟蹰着,因为他的一个客人正站在门外不肯休息。
“朱利尔斯先生,这么晚了,您还要再等他们吗?”
朱利尔斯背对着他站在门外,布满口袋的风衣紧紧裹在身上,绿色的长发披散,在寒风中狂舞着,背影看起来就像一棵成了精的大柳树,而且是极具攻击性的那种。
“我当然要等着了,总得有人给我个交代。”男巫的声音也像是结了冰。
“或者我们可以在这里打一会儿牌?晚上在外面吹风要生病的。”
裴伦想劝说他先回到室内,但朱利尔斯并不同意这个观点。
“用不着!”
尽管旅店老板没看见他的脸,但也听出来他火气正旺,不好多做规劝,只能自己先回房间休息。
朱利尔斯像一棵真正的树那样一动不动。
他抱着胳膊,仇恨地看着远处的夜幕。仿佛仇人的身影会从地平线上随时出现。
他倒是要问问,克雷顿·贝略和他的家人到底是怎么管教自家孩子的,唐娜·贝略竟然在他的晚餐里放了迷药,就为了从这里逃走,这是正常人会对同伴做出的行为吗?!
而他对此当然也没有做出防备,半个小时后才醒来,那时候已经无法追踪上去了,只能留在这里等待她玩够了自己回来。
发生这种事,就算是克雷顿·贝略也不能说他没有尽心。
但作为思特拉斯的成员被一个不如自己的野路子女巫放倒,这简直是奇耻大辱,朱利尔斯决不能继续忍受下去!
但在解决这件事之前,他已经有点忍受不了夜晚的低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