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叔略宽了宽心:“殿下这回受了那么大的委屈,我们已经把背后的人查出来了,没在圣上面前参他们一笔,实在是可惜。”
“可惜什么。”陆浔将杯盖盖上,“事涉中宫,我们查出来,圣上只能有两分信,让他自己查出来,便有十分信了。”
管叔懂了:“那殿下……”
“殿下五日后出宫回府,管叔,劳你到时候接接他。”
管叔应了一句是,又听陆浔接着道。
“许府这些年管着户部,该赚的银子,不该赚的银子,他都赚了。李桂和陈颂文沉舟在前,陇西的事,也该提上日程了。”
管叔犹豫了一下:“毕竟算是军务,我们插手,会不会不妥?”
陆浔深吸一口气:“陇西在前方打战,后方军粮却平白被烧了一仓,这是把刀架到霍府背上了。霍小将军本次回京,估计也有为这事打算的意思。只要有人进了大理寺,就没什么不妥的。”
四殿下被陆大人罚了五百遍兰亭序的事,不知怎么就传得满京上下全知道了。
周昫也没空管自己丢不丢脸了,每日起早贪黑,争分夺秒,一手握着笔一手摊着纸,苦哈哈地一个字一个字地临。
偏偏被陆浔威胁恐吓了一通后,他还不敢逃课,就把东西带去课上抄。有时候午后是摔跤骑射课,他也把纸笔带上,就蹲在一旁的石凳子边抄着,看上去辛酸狼狈得不行。
祸也不闯了,事也不闹了,整日两耳不闻窗外事,沉着张脸跟谁欠了他八百两银子一样,谁敢扰他写字他就跟谁急。
学苑里难得又平静下来,侍讲大人们听说了这事,还十分新奇地相约组队去围观了一番,然后每个人出来都是一副开了眼界的表情。
周昂看着周昫受罚,心里觉着对不起这位哥哥。毕竟,如果自己那日没画那画,没递给周昫做玩笑,就不会有后面那些事了。
而且,夫子阁里,周昫还替他扛了责,这罚本该也有自己一份的。
趁着学屋里没人,周昂小心翼翼地蹭到周昫桌边,试探般地唤了一声:“四哥……”
周昫稳着手,直到写完了一个字,才抬起头来:“嗯?”
周昂抿了抿嘴:“你抄多少了?陆大人罚了五百遍,也太多了,能抄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