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都做了什么?——
荷鲁斯·卢佩卡尔突兀地止住了动作,如木偶身上的线被扯下般呆滞着站在了原地。破世者本该正面迎上血斧袭来的轨迹,以作抵挡,现在却僵硬地待在他的手中,甚至没有被提起。
那把残暴扭曲的巨斧深深地砍入了他的盔甲之中,比起金属,更像是活物血液般的碎屑飞溅而出。
荷鲁斯愣愣地看着这一切,脑中刺痛,鲜血从鼻腔中接连不断地涌出。他跌跌撞撞地后退了几步,竟然开始手足无措地躲避安格朗的攻击。
那副姿态,与其说是躲闪,倒不如说是逃避。但努凯里亚人显然不愿意就这样放过他,如闷雷般的染血咆哮从他的胸膛中响起,持斧的左手正在一点点地被巨斧上的鲜血一点点包裹。
荷鲁斯看见了这一幕,混乱且片面的记忆被萦绕其上的不祥力量激活了,它们如闪电般划过他的脑海——刹那间,他浑身颤抖起来,他终于明白自己都做了什么。
于是,当安格朗再一次挥斧砍向他的时候,他没有躲避。
他选择伸手拦住斧面,用的是右手,而非那把该死的闪电爪。荷鲁斯咬紧牙齿,属于黑暗的寒冷力量在他的骨髓深处鬼祟地活动了起来,想要给他提供帮助,却被他立刻拒绝。
仅凭自己,他硬生生地将这把斧头从安格朗手中抢了下来,并将它猛地扔到了远处,镶嵌进了墙壁之中。
“别碰它!它会把你变得和我一样的,别碰它,兄弟!”荷鲁斯嘶哑地朝安格朗大喊。
他想要流泪,但泪腺只能流出腐烂般的脓液,这使他愈发害怕——父亲,我变成了什么?
角斗士则根本不听,他此刻哪里还听得进去?任何声音都被屏蔽了,血色几乎遮蔽了一切,迫使他继续冲向荷鲁斯。
牧狼神本不想再继续战斗,但他身体中涌现出的虚弱感告诉他,有些事必须立刻解决,否则便来不及了.
否则便绝对来不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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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鬼祟的黑暗正在因为他的拒绝而惩罚他。荷鲁斯喘着气,挥手将安格朗打翻在地,并欺身而上,掐住了他的脖颈——他不能再和安格朗纠缠下去了,他已经快要
荷鲁斯扭过头,呕出了一大口鲜血,红色的,属于人类的,弥漫血腥味且并非亚空间的恶臭。
来不及了,真的要来不及了。
“不要原谅我,兄弟,但也不要恨我,这不是我.不是我。”荷鲁斯悲伤地握紧双手,使安格朗陷入昏厥。
他站起身,开始跌跌撞撞地朝大门奔去。外面的人还在呼喊,敲门。他已经认出了那个声音到底是谁。
福格瑞姆与科尔乌斯·科拉克斯神态各异地看着他,前者愤怒且疯狂,后者沉默寂静,面带警惕与复杂的愁绪。
荷鲁斯一边行走,一边再次呕出一口鲜血。一个想法在他心中升起,他扭头看向安格朗,像是要确认自己能做到这件事似的,忽然握紧了右手。
黑雾席卷而来,遮蔽了安格朗,当它们消失后,角斗士已经不见了。
“叛徒,叛徒!”福格瑞姆怒骂着他,想要朝他扑过来,却又因为科拉克斯的束缚而无法活动,但他仍在咆哮。
“我要杀了你,荷鲁斯!你不配活着!”
战帅看着他,喉咙梗住了。他想说点什么,但那些涌起的记忆却让他怎么也没办法将话说出口。他低下头,躲避了福格瑞姆的目光,又在数秒后看向了科拉克斯。
“我送你们去机库,不要回头,科拉克斯。”荷鲁斯说。“你们现在无法与他为敌,跑,回到泰拉去,去警告父亲.”
渡鸦深深地叹息了一声。
“你还能被拯救吗?”
“不能了,兄弟。”荷鲁斯说。“我已经死了,但现在还不算太迟,我还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