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村子,家家户户在门口晾晒漆好的木雕,空气里充满了大漆的天然的酸味。
赵传薪盗武器库盗出了经验。
他当然不知道李秀吉被带到哪去了,但却一眼发现到了日军的武器库所在。
日本多山多林,他们的建筑通常是木质,极易起火。
所以,自热武器时代到来,他们的防火意识特别重。
首先,武器库肯定特低调,没有任何特点,看起来平平无奇。没有大片的窗户,阳光无法直射,但一定有通风口。建筑一般是双层建筑,也是为了防火。
武器库所在之处,通常会利用地势高低差异,设置多个防火隔离带。
一般守军不多,因为太多会明摆着告诉敌人这里很重要。
侵华时,他们还筑建不少地下军事设施,通风口、消防设施和逃离通道一应俱全,大致也是按照这个思路。
种种特点,让赵传薪一眼发现了这个武器库。
赵传薪嘴角一咧:正好人多武器少,又可以补充军火了。
然后,他暂时将李秀吉抛到了脑后,潜入日军武器库后方……
李秀吉很硬气。
日本人审问他为何寻找赵传薪,他直言道:“不为别的,只因仰慕其人为同胞出头,抵抗公仇,快哉快哉。”
这个公仇,自然就是日本人了。
所以,审讯者震怒,拍桌子道:“你可知自己在哪?”
“呵呵,我李秀吉就算当着你们天皇的面,也照样敢这样说。”
“哼,你是不是知道赵传薪在哪?你还有没有同伙?”
“并不知,我也没有协从者,只是因我个人仰慕,所以四处打探。”
“敬酒不吃吃罚酒,来人,上刑!”
上刑手段简单粗暴,一是吊起来鞭笞,二是用绸袋沾水施以水刑。
李秀吉咬牙切齿,但咬死了没有同伙,也不知道赵传薪在哪。
但是,他也痛苦,脸红脖子粗的吼道:“老子不服,我要上诉,你们这是滥用私刑!”
审讯员像是在看傻子:“你要接触的是我们大日本帝国的头号公敌,他从来没给过我们上诉的机会。”
李秀吉:“……”
他竟隐隐地无言以对。
这时候,审讯室外面忽然乱了起来。
乱糟糟的声音很大,情况紧急到让他们忽视还在审讯犯人这件事。
“有人盗了武器库。”
“有人打进来了。”
审讯员眉头皱了皱,看一眼被吊起来的李秀吉,审讯被打断,效果大打折扣,会给犯人重新思考构建谎言的时间。
他一言不发的出了审讯室,抓住一人问:“发生了什么事?”
“不知道,听说有人去武器库拿武器的时候,发现武器库空了。”
“哎,你们就不能小点声?我这审讯犯人呢。”
“你或许还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济物浦两千余人预备队的武器弹药都没了,万一有敌人攻打,你让我们拿皮鞭和蘸水的绸袋去拼命吗?”
“啊这……”
正说着,忽然响起了枪声。
两人面色突变。
审讯室内,李秀吉也透过厚实的墙壁,听到了外间传来的枪声。
他其实已经绝望了,能得到正常流程的审判,对他来说就是莫大的恩赐。
听见枪声,也没让他提起半分精神。
只是那枪声渐渐地响亮,穿透了厚重的墙,声音在审讯室内闷闷地回荡。
突然,审讯室被推开。
李秀吉眯起被打封了的眼打量。
他有些近视,此时那副眼镜,早不知被人丢弃在哪。
只是隐约看见了一个高大的身影,在昏黄的电灯下冉冉浮现。
他的精神是恍惚的,直到听见了个熟悉的、有些玩世不恭、又浑厚的让人心安的声音。
“草,原来你在这啊。”
赵传薪一脚踹开被屁股磨的锃亮的审讯椅,掏出精灵刻刀,手腕稳定横抖,刀头精准的划过绳索。
李秀吉双腿发软,没支撑住身体,突然跪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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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传薪后退一步:“等出去再谢主隆恩,现在跟我走,别他妈等我扶你,血赤糊拉的怪恶心的。”
李秀吉嘴角咧开,这调调,是赵传薪确凿无疑。
这说明自己不是被打迷糊了在做梦。
“苗……赵先生,真没想到,你会闯日军基地来救我。”
赵传薪不废话,当先走出审讯室。
当李秀吉出门,看见门旁边被绑着一个日本人,正仇视的看着赵传薪。
他说:“现在你找到人了,可以放了我了吗?”
赵传薪学着日本人假惺惺的郑重模样,板起脸微微点头,然后说:“你滴日本人,大大滴坏。我,赵传薪,今天抱歉了。因为,我要言而无信了。”
说着抬手一枪。
致死,那日本人脸上都是错愕的表情。
李秀吉:“……”
像他这样慷慨悲歌的仁人志士,永远干不出赵传薪这种事。
敌人老巢里,竟然还这般戏谑,可能全天下除了他赵传薪别人都干不出来。
赵传薪在秘境中装了些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