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宁宁用手朝旁边的院子指了指,又给拾月做了个封口的手势才接过那竹篮和她一起进了屋。
一进屋沈宁宁就把竹篮放在了一边,开始审拾月:“你从哪儿弄来的这么多粮食?别说你们大队分的。现在乡下什么情况我们都知道,你们队里不可能有这么多剩余口粮。”
“还有这鸡蛋……”沈宁宁说着又看了一眼那篮子,神情里更多了几分对拾月的心疼。
拾月既然敢拿出来,自然提前就已经将理由想好了。
她过去拉了拉沈宁宁的手,笑嘻嘻地说:“宁宁姐,你别审我了,这粮食都是我挣的,真就是队里给我的,绝对没有半句谎话!”
“你怎么能挣这么多粮食?你平时不吃不喝啊?”沈宁宁才不相信。
“真是我挣的。离婚的时候队里判孙家把我嫁过去之后挣的口粮都还给我,算是对我这一年多时间的补偿。然后一下子就给了我快四百斤的粮食。
我自己一个人哪儿吃得了这么多?拿来给沈伯伯你们做个贴补。”
沈宁宁今天出去就是要去火车站买票,然后去乡下看拾月的。
虽然他们知道拾月离婚已经有几天了,可现在家里情况特殊,她爸出不了门,她妈又跟医疗队下乡了。
沈宁宁只能跟人换班,连上了几个长白班加夜班,总算是攒下来了几天假。
她刚下班就想着赶紧买票去,生怕去晚了小姑娘想不开,再发生点什么事情。
结果她怎么也没有想到,一出门竟能遇到拾月找过来!
此时听她主动提起了离婚的事情,沈宁宁的眸中露出了几分担忧。
她盯着拾月看了半天,似乎是想从她的神情里看出有多少强颜欢笑的成分。
结果怎么看,怎么看不出来。
她甚至觉得这姑娘比起小时候来的那一趟,看着还更开朗些。
沈宁宁的心总算是放下来了,同时在心里腹诽父亲也是瞎操心。
人家正主儿还没事儿呢,他竟把自己气得差点住了医院!
当然这事儿沈宁宁不会跟拾月说。
她只是道:“我们也是刚知道你跟孙成才离婚的事儿。这么大的事儿你也不知道跟家里说一下。
那天从报纸上看到这个消息,确定说的人是你们俩后,你不知道你沈伯伯发了多大的火!气得把茶缸子都摔了!
今天我出去其实就是去车站买票的。我攒了几天假,准备去大队看看你。你沈伯伯还特意交待让我一定把你接回来。
现在好了,你自己来了,这可省了我不少事。”
拾月看到孙成才和杨婷婷回公社的时候,就猜到沈伯伯应该已经知道了他们离婚的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