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过弛鞎的一席话,艾尔文得知埃鲁侯爵表面上还掌控着伯尔公国的权柄,实则公国内部已经分裂成了两派,势同水火,一派是以奥内茵伯爵为首的守旧贵族,他们大都聚集在赞茨城;另一派是提利尔酒商会成员,主要以菲洛狄家族为代表,盘踞在提利尔城。当然,现下这两派表面上还是遵从着埃鲁侯爵的统治。
总的来说,伯尔公国内的矛盾相当典型,就是旧贵族看不上新贵族。
近年来异军突起的新贵族有着大把大把的卢尼在手里,而世代承袭爵位抬头的旧贵族们则不以为然。他们只把这些腰缠万贯的阔商当成是好无底韵的暴发户,说他们是“只会种葡萄的乡下人”。
而提利尔城的新贵族们则是受不了这些老旧贵族身上的穷酸劲,于是他们爆出了一句标志性的嘲讽:“你们烙在身上,那烫着金边的爵位,已经从你们穿得破烂的羊毛大氅里露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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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尔文听到弛鞎说这句话的时候不禁笑了出来,他心想这真是把那些囊中羞涩的老贵族形象,描绘得惟妙惟肖。
奥妮安在一旁安静优雅地用着餐,未参与到对话中来,可也竖着耳朵听着呢,等她听到这句话的时候,不禁也勾起了嘴角,显然也感受到了提利尔城的那群新贵族的幽默。
当艾尔文看着奥妮安脸上那似笑非笑时,忽然一个念头在艾尔文的脑海里闪过,他好像捕捉到关于那幅穹顶画的灵感了。
“殿下,说了这么多了,我还不知道怎么称呼您呢?”弛鞎转念说道。
“艾尔文·斐烈。”艾尔文说着,用酒把自己的杯子满上。
弛鞎仔细搜索了下自己的记忆,好像从未听过说这个名号,尤其是在他所知道的贵族范畴里。
“别想了,我可不是什么贵族。”艾尔文笑着道,显然,他看穿了弛鞎心中所想。
短暂的失望过后,弛鞎偷瞄了艾尔文一眼。他发觉艾尔文好像根本不以自己的身份为意,脸上那种肆无忌惮的自信是弛鞎从未见识过的。
弛鞎自问也是接触过伯尔公国不少贵族的,尤其是这赞茨城里的贵族们,可他就没感受过艾尔文这样独特的气质,那与生俱来的散漫与超脱,充斥在其举手投足之间,那种不以天下为意的傲然,充分证明着此人不俗的身世。
弛鞎又偷偷望了一眼奥妮安,越发觉得艾尔文是在拿自己逗趣,他心下暗想:“能有这等样貌气度的女子相伴,他能是个普通人?要知道,奥内茵伯爵家的那几个闺女,可是连这女子的一颗指甲盖都比不上啊。”
弛鞎从方才艾尔文与奥妮安间的对话,就知道这两人关系不一般,至少是情投意合的那一种。
“就凭自己喊了这么多声“殿下”,他可是一句都没否认过。”弛鞎心下猜测艾尔文是听惯了别人这么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