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昀问:“方才在大殿上,我怎么见你有点不想让陆子卿去中州啊?”
“……也没有。”陈靖掩饰说:“就是见他身子太单薄,怕无法担此重任,耽搁了灾情,到头来还是要太医院派遣,想着不如直接任用,既然皇兄推举萧彦护送,那……也没什么担忧的。”
陈昀感叹,“父皇如今卧榻不起,烂摊子一个接一个,这担子重啊。”
“重担得有人挑。”陈靖说:“有皇兄和诸位大臣一起,这个难关肯定能度过。”
陈昀唇角露了隐约的笑意,转眸看天空那隐在阴云后面的一朵小白云,随他的话感慨。
“你看,只要将前面的阴霾拨开,后面的光亮就会露出来,重现一片清明,要等的就是时候。”
时候?
父皇身体痊愈药时候。
赈济救灾,收拾烂摊子要时候。
而等陆子卿……亦需要时候,只是,这点儿等待因为萧彦说“他就是我的”那句话而变得格外焦躁,扰得陈靖夜里心慌。
他躺了一会儿又坐起来靠着床头,从枕头下拿出一个荷包凑到鼻间闻。
这是游玩那日回来时,陆子卿不小心掉落在马车里的,陈靖回太子府的路上才瞧见。
里面的桂花已经干了,仍散着丝丝清甜香,这阵子夜里睡觉,他都会拿在手里。
陆子卿说过喜欢桂花的味道,陈靖亦不可自拔的爱上这股香甜。
他指尖轻抚到荷包上用银丝线绣的几片竹叶,自问自答。
“‘他是我的’到底是什么意思?子卿,你答应他了吗?不,不可能,萧彦就是随口一说,他就是怕我抢先一步才这样说,对,就是这样。”
翌日天没亮,冷雾蒙蒙,城门口集结了数十骑人马等着,萧彦站在最前面喝水,时不时往后面的马车旁瞧,是陆子卿与陈靖不知道在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