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兰芝抹了眼泪,继续说:“颜孟江为官多年一直不温不火,处在郎中之位,所以,他想借我爹的地位往上爬,那时,正逢吏部右侍郎贪污下狱,下属又有五个郎中,颜孟江几次三番求我爹帮他,我爹看我的面下动用朝中人脉力荐,他这才升为右侍郎。”
“他升官之后,很快拉拢势力,在朝中有说话权,对于曾经帮他上位的人已然抛诸脑后,联合自己的势力多次打压,其中还有我爹的门生,我爹说他忘恩负义不厚道,气得在床上躺了好几日。”
“诸如此类的事很多,但凡遇到需要帮忙时,颜孟江就可以厚颜无耻的向我爹跪求,次次都拿我过不好当借口,我除了哭和后悔别无他法,眼睁睁看着我爹被他拖垮,都是因为我这个没用的人,所以我恨,我想要毒死他,可又不敢。”
陆子卿看着她的背影静静听着。
“颜孟江于外,对我言辞和蔼,尊敬有加,可一到私下里他便放下伪装,对我不打则骂,冷言冷语,只要瞧我真的不理他了,又厚脸皮来哭求,因为,我还有利用之处。”
“直到有一次他喝醉,我才从他口中亲耳听到,思源总是无故缺席都是他从中作梗,故意将思源支开,让我们产生分歧,至于思源那桩婚事,他早就拒婚,奈何我们无缘见面便一直误会,而我与颜孟江成婚,亦是他将我药晕之后才得逞。”
陆兰芝说着,又流了眼泪。
“他害的我家破人亡,在民间东躲西藏,好在遇到奚淮,他早年时受过我爹的帮扶,我们一直有交集,你在他那里我很放心,后来我便没有后顾之忧离开青楼。”
陆子卿听得沉重,一个人为了达到目的可以厚颜无耻,不择手段,实在不足为奇。
可他仍然没敢想,曾经带给他们苦难的权贵里,其中一人竟是与自己有血缘关联,那些他痛恨不耻之事,到头来居然靠近了自己檐下。
颜孟江倒台,若世人皆知陆子卿是颜孟江的儿子,不知道有多少人想要他的命,不需要动刀剑,那万人唾骂的口水就能将他淹死。
他看着陆兰芝抹眼泪,犹豫少顷,还是问了。
“那……你后来去了哪里?”
陆兰芝眼里的脆弱转成了些许刚硬,说:“我要报仇,可我没权没势,更没武功,所以,我辗转投入九罗门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