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盛治帝的身子稍微好转些许能坐起来,脸色依旧蜡黄。
朝臣的折子都是在暖阁里,高简阅读之后,盛治帝下口谕批的。
高简搁下折子,替他递了热茶,说:“没想到,此次能再次从各地收回六百三十万两欠税,太子殿下着实废了不少心力,已经在回京的路上了,只是受雪灾影响,有些省份的欠税仍无法收回。”
“这般寒冷,太子辛苦。”盛治帝喝了茶,将茶盏递过去,“今年不顺,干旱加上雪灾,老百姓过得比我苦,欠税的省份暂且缓一缓吧。”
高简躬身听着,盛治帝站起来走到窗户边,看殿外雪地里萧彦跪过不久的痕迹,嘴里说。
“收回来的六百三十万里,拨三百万给兵部,甘州条件苦寒,狄人已经蠢蠢欲动,萧羡明既要修边城还要抗击狄人,一百八十万给他,剩下的给海防。”
高简领了旨往侧面的桌案去批红,忽然听到盛治帝问。
“他这三日还没死心吗?”
高简转过身应声,“回皇上,定北侯白天要忙军务,一到晚上就到外面跪着,直到天亮才回衙门,昼夜交替,天天这么折腾,人是大不如从前啊,只是这几日皇上身子不好,奴婢便没通报,怕皇上听了生气再伤龙体,还请皇上恕罪。”
盛治帝一听,心下那团火又窜起来些许,盯着那雪地里即将被雪掩盖的印子心疼又生气。
“他要跪就让他跪个够,若是耽搁军务,就连同他和陆子卿一块儿治罪。”
高简听出语气,立时躬身过去宽慰,“奴婢刚说怕皇上生气,您这就生气了,奴婢扶您回去躺着吧。”
盛治帝轻甩了衣袖,转过身往床边去,“我不生气,我没生气。”
高简唇角一笑,“皇上不生气,那就是心疼了,侯爷下次若再来,奴婢再劝劝。”
盛治帝轻哼一声,“堂堂一个军侯,不爱护自己的颜面尊严,如此作贱自己,我心疼什么,那是他自找的,就让他自己受着,等受不住了,他那倔强的性子就该老实了。”
高简叹声没说话,不多时,章桐就举奏求见,他给盛治帝叩首请安,开始禀报。
“皇上,依臣这几日审理已经结案,管飞凌数月以来偷偷摸摸狎妓,一个月里常有接连两三日不上衙,此次是锦衣卫例行检查拿了正着。”
“此外,管飞凌其子管旭,是今年秋季新晋的探花,他是在妓馆与人争抢两名女子才将人推下楼,死的那人就是丝绸大户孙蔚的幼子。”
盛治帝坐在床沿,两手放于膝盖,“接连两三日不上衙,这御史是知法犯法,胆大妄为,那孙蔚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