瘦弱男子的头上冒着汗，努力地组织了几秒钟的语言：“咱这其实就是个死路，根本没有通向其他方向的道路。但但但您放心！我知道这里哪里的墙最薄，您可以用您的能力把这里的墙打穿，从那里出去！”

眯着眼，吴风最终还是把他放了下来：“指路吧！”

“唉是是是，我马上就带您去！”对方摆着一副笑脸，语气谦恭地说道。

两人没走多久，只是来到了空地边缘的墙壁旁。

“爷，这里就是最薄的一面墙了，您只要往这里打，就能够出去了！”瘦弱男子弯着腰说道，言行举止间都透露着一种谦卑感。

吴风看着那面墙，手在上面敲了敲。

不过，他没有优先选择去破坏墙壁，而是反问道：“当初，在城郊工厂里的那伙人里，就有你吧！”

虽然吴风没看过来，但是瘦弱男子还是感到了一股巨大的压力。

他连忙在地上跪下，向吴风磕头：“不是啊！爷，你要相信我，我当时也就是被逼的！原本我就是听一个朋友说那里有个活能干我就去了，谁知道会是那种事情啊！爷，您要相信我，我做的一切全都是被逼得啊！

我上有老下有小，一家几口人全都等着我去养活，要不是走投无路了我也不会想的到这地方干这种事情啊！”

说着说着，他还真的哭了起来，配合着泪水，还真有种迫于生活的无奈感。

“那你不会去找什么正经点的工作吗？”不知道是出于无聊还是什么，吴风起了些性子，和瘦弱男子聊了起来。

“别提了，我当初读书那个时候就不是什么好苗子。学校没学到什么，出来打工，您看我这身板，有人会要吗？”瘦弱男子也像是开了话匣子，“好不容易前段时间找了清洁工的工作，也因为什么灵气复苏，被其他人……”

他突然停了下来，没再开口。

“怎么了？继续说啊。”吴风也是坐了下来，和对方平视。

“……”

瘦弱男子的表情忽然变得冷静下来，语速也不再那么快了：“爷，您……愿意听我说吗？恐怕这个故事很长，会让您无聊吧……”

“不碍事。”吴风不介意地说道。

“唉……”叹着气，瘦弱男子的眼神闪烁，“这就是很早之前的事情了……”

“其实实话告诉您吧，我当初年轻的时候辍学，家里也不愿意管我，就把我安排一个地方打工。后来工头跑路，我迫于生计，只好去了一个什么酒店当清洁工。”

“原本我还觉得挺不错的，起码生活有着落了，那段期间我还交了一些朋友，挺平常的日子过着。然后就发生了什么灵气复苏？什么奇奇怪怪的事情都出来了……”

“您知道的，刚开始的那段时间，没几个人服得了管教，一获得能力就开始无法无天，最后都惹出了一堆破事。特别是我工作的哪个酒店。一天天的花花公子带着女伴进进出出，之前就有，灵气复苏之后人就更多了！”

“然后就出事了，有人用能力闯祸了，又再刚好碰上上级天网对能力者的严管，酒店受不住几个方面的压力，就把我们这些底层的劳工推出去顶包，就比如我和我的那些朋友们。那段日子……很难忘记……”

说道一半，瘦弱男子突然停了下来，从口袋里掏出一盒烟，抽出两根：“爷，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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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风摇头谢拒，而瘦弱男子则是把烟点上，继续说道：“后来，我们因为本就是一群普通人，所以被放了出来。但酒店什么的肯定不会再要我们了。所以只能各自去找新的工作。”

“后来我才知道我家里出事了，我妈得了病，没钱治，我爸一时半会儿也凑不到钱，只能往外借。那个时候，我还想去找我认识的人借点。找来找去，也就只有我当初的那些朋友们了。”

“本来我以为起码有着这段同甘共苦的感情在的，但谁知道，我那些朋友们居然都（和谐）觉醒了。然后翻脸不认人，还说什么当初全怪我他们才被天网带走……（文明），那是我想这么做的吗？！”

“再之后，那群人还真是因为这件事来报复我，报复我爸，报复我的其他亲人……最后，再也借不到钱了，身上还背了那么大一笔债，如果我不出来干点什么……不只是我妈，可能我全家都要过不下去了。”

“总之，就因为这些破事，我只能到这里找个这样的活来……爷？”

当瘦弱男子从自己的回忆里回过神来时，才发现，吴风已经把墙壁打穿了。

“所以，你就自甘堕落，在这种地方待下去了？”没回头，问道。

瘦弱男子把手中的烟放下，眼神凝视着地面：“如果不是走投无路，谁不想活得光鲜亮丽漂亮点？”

语毕，他背过身，默默地抽了一口烟：“反正我在这里也拦不住爷您了，就当，我找个人抱怨一下吧……”

闻声，吴风回了次头，看着瘦弱男子的背影。

他最终还是没能说什么，只能在心里替瘦弱男子默哀，从打开的破洞离开了。

吴风的脚步声逐渐变小，瘦弱男子也重新转过身，看着他离开的方向。

手里夹着烟，他想起了很多。

那段最苦的日子里，那些人全部都疏远了他，迫于那些能力者的压力，又或者是想讨好他们。

最后的最后，只剩下一个人陪他走到了最后，走到了这里。

“七子……”瘦弱男子喃喃道，将那盒烟重新取出，把每个烟点燃，插在地上，“你当初最想做的事情，就是真正的抽完一整盒烟。我现在帮你把烟都拿来了，你应该能了愿了吧……”

闭着眼，瘦弱男子深吸了一口气：“当初，你叫我老大……那么……”

地上，那些烟忽然快速地燃尽，周围，那些倒在地上昏迷的人开始发出痛苦的声音。

一些黑色的烟雾从他们身上出现，在空中旋转，最终汇聚到瘦弱男子的身上。

他看着自己的手掌，眼中充满悲伤。

“我不会让你白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