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戏园子里出来上了车,许飞开得飞快。
“唉,这事儿闹了几天了。原想着应该消停了,怎么又闹起来了?”许飞嘟囔着。
南春不明所以地问道:“什么事啊?”
“二少奶奶,您没看报纸啊?”
南春这几天忙得脚不沾地,还真没顾得上看报纸。
“说是洋人在租界里打死了一个年轻小伙子。光天化日,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活活打死的。唉,说来也不怪他们闹事。
若我的朋友被人就这么打死了,凶手还逍遥法外,一点儿责任也不用负,我也不愿意。”许飞说道。
“具体是因为什么?”南春惊讶地问道。
“说那个小伙子非要进洋人才能进的公园。那里是租界,是洋人的地盘,他们说是什么就是什么呗。”许飞气愤地说道。
南春心中怒火升起。
什么叫他们的地盘?
那里明明是我们的地盘!
“二少奶奶,这事儿……咱们管不了,也不能管。”许飞从后视镜看到南春脸色铁青忙说道。
南春默不作声地看着窗外。
许飞叹了口气:“我没读过书,大字识不得几个,也不懂什么大道理。之前在码头当搬运工的时候,常见到洋人欺负咱们的人。
可是那些有头有脸的老板对那些洋人都得点头哈腰,阿谀奉承的。我们这些人又能怎么办?欺负就欺负了呗。有人说,这片土地病了。可我们又不是大夫,治不好这个病的。”
南春沉默了片刻,说道:“不是的……”
许飞没听清楚,问道:“二少奶奶您说什么?”
“不是这片土地病了,是这片土地上的人病了。”南春说道。
土地就在这儿,无论遇到什么,它都在这儿。
是这片土地上的人,把它拱手相让,让它落入了那些强盗之手。
此时此刻,南春终于理解忠良和云锦的执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