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梦中,她依然右手捏针,左手执布,嘴角还挂有一抹浅笑。
第二天,曦瑶困顿无神,哈欠连连。
吃过早饭,侍那男子服下汤药,急又将自己埋入内屋,认真做起了刺绣。
只见此时布匹之上,一朵朵牡丹相簇相拥、栩栩如生。
红色浓艳,炙热如火,粉色含羞,淡雅如霞,黄色婉约,恬淡合性,似偷得山林芳华一抹,悄然镌入布板之间。
曦瑶神情万分专注,只觉眨眼功夫,天色又已暗淡下来,草草吃过晚饭,再次回入了内屋。
星月轮转,河汉偷换,山村聊寂,苍穹掩岳。
时至丑时,外屋床榻之上,那男子睡得深沉,却是他剑眉微折,双眼不开,好似梦中也有重重心事。
黑暗中,男子眉心猛然蹙动,下一刻,紧紧拧在了一起,额头之上汗水涔显,不大会已有黄豆大小。
他不停摇动着头颅,鼻息愈发粗重,表情痛苦已极。
男子忽然睁大双眼,眼眶也有汗水不断涌入。
四下虽一片漆黑,他却觉万物疾速,天旋地转,大脑嗡鸣,几欲炸裂,便连眼球也如针扎一般的刺痛。
男子双拳紧攥,皓齿狠咬,谁知如此一来,双臂也纷纷作痛,他竟忍不住轻吟出声,只是声音低微,令人难以察觉。
男子躺在床上动弹不得,大口喘息,聊此缓痛。
只是此时,全身由头至脚,由内而外,俱是痛不如死。
仿佛砧板之鱼肉,被人一刀一刀的生切活刮,直至最后,意识也慢慢模糊了下去。
不知过了多久,男子衣衫潮湿,如同水洗,周身剧痛也开始缓缓散去,他呼吸逐渐平稳,意识逐渐清晰。
再是歇过良久,不适之感终于全部消退,男子心有余悸,疑问连连。
心想:自己刚才究竟怎么了,为何会有如此强烈的痛感,头颅好似被人凿开,双眼好似被人剜掉。
自己四肢百骸伤痕累累,此时剧痛无可厚非,可头颅和眼睛的痛感又是如何一回事?
难道,自己还有其余伤势?可是老人家对自己有所隐瞒?
想到这里,男子心事更重,如磐石赘心,针芒刺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