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甲大学的综合楼旁的花园广场上，一群旱冰滑板舍的学生正在一面填满了涂鸦的半圆形墙壁前练习着高难度动作。曹建平点燃一支香烟看着这群充满活力的大学生，嘴角浮现出一抹笑意，似乎想起了当年。

“嗨，曹警官，您来学校找我有什么事吗？”

“哦，来啦。我来上甲大办点事顺便来问你点事情，我记得上次和你说过后续有什么还是会来找你了解情况的。”

“嗯，是的，我记得的。您这次过来是想了解关于什么的呢？是放贷的那群人还是吞灵？”

尹麟早就有预感曹建平会再次来找自己，他知道自己那次在警局的表现看起来没什么异常，但是稍加琢磨还是会发现破绽。并且在得知文夏竟然拥有一只吞灵猫跟在身边，这让他回来后的这些天一直在脑子里盘算着——那只吞灵猫是不是就是上次出现在蓝鹰大楼13层窗外的那只，还有甲城那两起猎头案会不会也与文夏有关！他没有勇气和文夏问个清楚，那个显而易见的答案外包的外衣薄如蚕翼，尹麟实在是没有勇气去捅破。

曹建平意有所指的说道：“我说嘛上甲大学的学子就没有一个脑子不好使的。看样子你是把思路捋的门清了啊。”

尹麟有些尴尬，显然他听出了曹建平话里的意思。讪讪地笑道：“曹警官，您是觉得我上次说了假话？”

“倒也不算假话，不过确实与那个醒过来的女人口供有些出入。”

“哪里有出入呢？”

“据那个醒过来的女人所说，貌似当时的混乱是因为你造成的，并不像你口供里说的那样，你去了什么也没做。”

“好，好吧。曹警官，我承认这里确实有一点偏差，我的确是和那个看起来心肠蛮好的姐姐问了他们的视频、图像存储电脑是哪台，并且砸掉了那台电脑，才引起他们想要上来殴打我们的。”

尹麟小心的抬头看了一眼正吞云吐雾的曹建平，看似正漫不经心的享受着尼古丁的曹建平像是感受到了尹麟的目光，侧目瞟了一眼正站在一边的尹麟。尹麟赶忙将目光又转了开去。

“但是，但是，但是砸电脑这个事情我上次也和你坦白了啊！您知道的，我那次去就是担心我舍友，我就是冲着他的照片去的！”原本有些结巴的尹麟越说越坚定，说完时更是目光炯炯的迎向了曹建平瞥过来目光。

曹建平没有说话，将半只烟叼在嘴里吸了一大口，缓缓的转过身体，平静而又严肃的看着尹麟。常年来担任重案组组长所历练出来的目光深邃而锐利，犹如X射线直直的射向尹麟的双眼。这让尹麟多少有些不自在，但是尹麟没有回避曹建平的眼神而是选择直视回去。

“很抱歉，曹警官，我没有说实话。但是请您理解，我之所以没有说实话是担心你们会觉得我毁坏证据，让我赔偿。我拿不出一台电脑的钱。”

面对曹建平锐利的眼神，尹麟知道哪怕有一丝一毫的松懈都很有可能被他发现破绽。但是让他就此全盘托出那也是不可能的，他不想成为遥遥无期的调查对象。所以他尝试着示弱的说出这个看似非常幼稚同时也非常诚恳答案。毕竟不是所有人都懂法律，并且赔付问题涉及到钱对于学生而言确实也最为现实。

曹建平依旧不动声色。尹麟的回答似乎没有一点破绽，也符合一个经济上不那么宽裕的学生冲动之后可能会触发的行为活动。但是在他看来，面前的这个男孩绝不简单。于是他定定地看着尹麟漆黑的眼睛，仿佛在思考又仿佛在窥探对方的心。

半晌之后，一股淡的几乎看不见的烟雾从曹建平的鼻腔被呼了出来。与之同时还有曹建平低沉雄厚的嗓音。

“那就再说说关于吞灵的事情吧。我记得你上次答应我说如果自己找到那个帖子会转发给我。”说着掏出手机点开视讯APP佯装翻找他俩的聊天记录。

“哦，曹警官，这个我也觉得非常抱歉。我最近课业比较重，回来之后我已经有好长一段时间没有逛贴吧了。”

“啊，这样啊。这个我能理解，那你能提供一点别的线索吗？除了上次和我说过的。”

“没有。”

“真的没有？”

“真的。”

尹麟心里即使有了那么一个无比明确的答案，就和他上次告诉曹建平那三起猎头案件都是“吞灵”所做一样明确。但是这一次，他无论如何都会选择缄默不语了。

不是不配合警方的调查，而是这件事关乎于文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