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巍是这群孩子里年龄最大的,仅仅比阮商陆小了几月,却因为齐党的迫害长年流落在外,挨饿受冻之下,如今才堪堪和自己差不多高。
“表现的不错,快去找秋璇师父用饭吧。”
“是!”
闻言,小萝卜头们在孩子王柳叶的带领下,浩浩荡荡的去吃白鹤寺特供斋饭了。
等人影散去,阮桑枝才看见练武场角落的少年。比起雪夜捡人的那晚,严巍的状态好了很多,在秋璇这儿精细的养了半月有余,终于不是皮包骨的小可怜了。
“我推郡主过去?”
听到茯苓轻声询问,阮桑枝摇了摇头:“在这里等我。”
木椅在雪地上轧出咯吱咯吱的轱辘声,她推的很缓慢,严巍也没有回头。
“咔——”
阮桑枝低头看了看,轮子似乎被隐藏在雪地中的树枝卡住了,一时间动弹不得,她顾忌着伤口,也不能弯腰去拨开。
正犯难的时候,阮桑枝听见均匀有力的脚步声,接着是一双干瘦的手,准确无误的将轱辘中卡着的树枝拔出来扔在一旁。
她抬起头,正对上严巍古井无波的双眼。
看到这双眼睛,阮桑枝总能想起初见时他眸中燃烧的不甘怒火。
“看来秋璇师父教会了你许多。”
严巍明白她的意思,眼眸微阖,以一种矜贵又惬意的语调说道:“因为心藏杀意的刺客,总会死在目标之前。”
“……我其实没想让你干这行。”
“这是我的选择。”
他眸光依旧平和,反倒让阮桑枝有些头大。
严巍的父亲严庆大人是个学识渊博又有些古板的小老头儿,在教育子女这方面极为苛刻,严家长子就因为没考到前三甲被狠狠训斥了一顿。
阮桑枝其实也打算让严巍走仕途的路,却没想一不小心成了刀口舔血的杀手。
她斟酌着开口:“有时候笔墨比刀剑更容易杀人,也更容易救人,你明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