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拿着披风和伞走上前来,雪地里的脚印深深浅浅,应当受了不轻的伤。
阮桑枝叹了口气:“回去吧。”
罗裳摇了摇头,勾起的笑容有些勉强:“我先前算计了娘娘,本该羞愧难当,可心中实在放不下兰舟,还请娘娘允我同行。”
好嘛,俩伤员凑一块儿了。
她拉起兜帽,隔着狐裘搓了搓冻僵的指尖:“随你,生死听天由命。”
“谢娘娘大恩。”
罗裳将整个伞面都倾斜过去,自己则快步跟上,微微喘息着道:“兰舟还说了,那些人像是在找什么东西,暂时只将他们分别关着,没有直接动手。”
“找东西?”
白日里安秀出关,还带来了一个消息。他已经做出了崭新的朱雀弩,预期的杀伤力还要更强一些,也不知是福气还是祸患。
没成想等她一走,秀水山庄就出事了,莫非就是冲着安秀的弩来的?
心下有了计较,隐隐的担忧也散去几分,只要有所求便好。
她害怕会像在凤州的时候,神出鬼没的忽勒影卫突然集结起来,不计代价的杀戮持续了三天三夜……
“娘娘?”
罗裳眉头紧锁,看向她的眼神满是惊诧,犹如自己最后的救命稻草要枯萎了一般。
阮桑枝避开他的视线,撩起帘子看向天边,估计再过两个多时辰就能看到日出了,也不知道那个少年有没有去到白鹤寺。
“绝境逢生,会激发一个人全部的潜力吗?”
她说了句没头没尾的话,让罗裳紧绷的脑子有些缓不过来,只凭借自己本能的回应道:“未必,石头洗干净了也不能变成金子。”
“也对。”
作为前朝礼部侍郎,兼任太子詹事严庆大人的小儿子,如果连这第一关都过不去,还留下来对抗满朝风雨,就只会落个粉身碎骨的下场。
白鹤寺的那位武僧秋璇师父,虽非玄门中人,却也不是寻常吃斋念佛的和尚,还欠过燕璟的人情。
他若是看到那根可断魂能驱鬼的桃木簪子,自会善待严小公子,如果确实是个好苗子,往后再寻个由头去接人回来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