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人们都为男女之事困惑,其实在人世间,本来就是男人和女人的故事。不过活人要活到曹寿智这份上,却也是不容易的,家中虽有妻儿老小,可他却一点儿不牵挂,自己吃饱穿暖,仿佛全家都没事一般,家对他来说,是件很模糊的事情。自己挣钱自己用,也不知是他把家遗忘了呢,还是家把他抛弃了?他从不谈论他的家,甚至都没有想过。时常他见到史义旭的女儿沙沙玩泥沙招人淘气,他总会对郭琼英说:“看你孩子,也不管管,不管教又何必生她呢。”
史义旭总是嘿嘿地笑笑,郭琼英便会忙着拍拍女儿身上的沙土,自己身上掉下的肉,怎么会不心疼呢?别的这般大的孩子,哪个不是被妈妈搂在怀里,哪个不是被爸爸捧在手心里?然而贫穷逼人来!而且独生子女政策也让她不能释怀,就因为自己生的是女孩,为什么就不受人待见?经过合计,于是决定背井离乡出门打工,不仅可以增加收入,眼不见乡间里头那些烦人烦心事,更主要的是还可以安心的生二胎。由于舍不得孩子,于是就带在身边,虽然忙于上班不曾好好地照顾孩子,但每当劳累时看到孩子那般调皮贪玩的劲头,他们也会感到幸福,这是一种用钱买不到的幸福!
幸福对每个人来说,其实质是不一样的,有人认为物质丰足就是幸福,有人认定亲情融融就是幸福,一个人对幸福的定义有着他对人生经历的特殊理解。陈燕现在就是幸福的,这是一种看得见摸得着的幸福,她认定自己跟了夏流,这辈子就有了依靠。夏流将来会接替他父亲的班进入国企工作,这可是打不破的铁饭碗啊!她认为自己终于苦尽甘来,看看现在的日子,想想逝去的岁月,真有天堂跟地狱之别啊!因此,她特别的开心,工作也特别的用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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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流也满足于现在的生活,往后的日子怎么过,那是往后的事,还很遥远,过去的日子也早忘了。他把持住现在的幸福生活,有肉吃肉有酒喝酒,更让人兴奋的是陈燕也有工作也挣钱了,两个人的日常开支两个人分担,也减轻了自己的压力。因此,工作起来也就没了先前那般卖力,成天一副吊儿郎当得过且过的嘴脸惹得众人无情的讥讽。
尤其是吴芷对他是鄙夷不屑还有点堵心的羡慕嫉妒恨。他不就是家里有钱日子才过得如此惬意吗?就是因为这该死的钱,他也还是光棍一根。原本凭借自己这副英俊潇洒的皮囊,是该身边美女如云的,然而就因为穷,如今早到了成家立业的岁数却还得一人孤独的过。谁说的“只要小伙长得标,姑娘不怕天天跟你喝洘洘”?鬼话!唉!他叹了口气,父母亲为了自己的婚事,操碎了心,父母原本计划着用妹妹给自己交换回一门亲事,妹妹竖决不同意,自己也不忍心用妹妹的幸福换来自己的幸福,也一再抵制,父母只得作罢另托媒人给说亲。也就是因为穷,所说亲事一而再、再而三地打黄,看着父母天天唉声叹气,他才一狠心,为了郎老板承诺的一千元钱的年纯收入,毅然辞别年迈的父母来到边疆打工。想起父母,他就内疚,过去自己不学好,跟一些狐朋狗友鬼混,赌博嫖娼偷鸡摸狗,可谓是干了不少伤天害理的勾当。要是自己学好,也不至于现在还是光棍一根。为了自己,也为了父母,他拼命的工作,就图个多挣钱。纵观身边众兄弟,他实在太羡慕任笔友了,学识渊博,心地善良,虽然相貌一般,却人缘超好,自己要是及得上他的一半好人缘,如今应该也过上了夏流那般舒爽的日子了吧!唉!任笔友今年的运气特别好,不光有众多美丽可爱的女孩向他射来丘比特的爱神之箭,更有财神眷顾于他,让他轻轻松松就挣够了也许自己一年才能挣得的钱,恰如兄弟们所说:“阿友今年是爱情事业双丰收啊!”
这句话,童筹却记在了心上,自己也应该是爱情金钱双丰收吧!林燕对自己是有好感的,他憧憬着有朝一日能够追上女孩,他想过要任笔友帮忙,他却担心万一弄巧成拙,那林燕要是喜欢上那家伙就太亏了,因此他不打算请他帮忙,他有信心把女孩搞定。因为纵观身边众男子,有实力的几个人中,王维成任笔友已经名花有主,夏流也成家过上了小日子,吴芷虽然超级俊秀帅气,但他善赌好嫖,相信正常女孩都会厌恶他的。至于仇重史丙宜白善之流,怎么想他们都入不了女孩的法眼。那么这个圈子中,就只有自己最有希望和女孩好了。首先自己与任笔友是结拜把兄弟,俗话说近朱者赤,自己肯定也染上了他的好的气习,这会给自己带来好运的。其次自己一张娃娃脸,还算英俊,而且又无不良嗜好,自己又能吃苦耐劳,这也得为自己加分。最后也是最重要的一点,那就是自己与林燕已经开始了,她与自己合力栽的那棵树就是最好的证明。
白善更是视任笔友为死敌,别说看见,就是想起或听到任笔友的名字,他就心里堵的慌,更是恨得咬牙切齿。他弄不懂为什么那些女孩总是围着那丑鬼打转转,自己却终是孤怜怜无人疼爱?但有一点他却明白,在这永胜砖厂,自己永远都处于弱势,所以他把这种恨深埋在心里,让自己独自承受这恨的折磨。这使得本来就内向的他更加郁郁寡欢,一张本来就黑的脸更加阴晦无光彩。加之天有不测风云,他才上的架又倒了几米之距,因清理倒架又担误了出车,更增加了经济上的损失,机口上杨忠祥等人的指责,这又给他阴沉的心情雪上加霜。他这一口怨气难散,饭也吃不下,成天哀声叹气,无精打彩,着人可怜可叹。
正是一天最热的时候,原本十人上架,却只有五六人轮着出车,其余的连人带车不知去向。原来,一天最热的时候也是倒架的高峰期,那些没来候着出车的人,都在自己的架道上忙着用架板支撑着自己辛苦拉来的却被阳光榨干水份的倾斜欲倒的砖坯,或正清理己倒的砖坯,偶尔有一辆板车返回,却也是空车,显然架板全用去支架了。
随到随出车,这还在拉车的五六人忙坏了,乐坏了,也累坏了。尤其是任笔友,竟然是越干越起劲,与平时简直判若两人,跑起来足下生风,满车去空车回,如当鬼魅一般忽来忽去,众人甚是惊诧,疑惑他这上架的速度怎就如此之快,而且丝毫没有要倒踏的迹象。偶有空隙,人们也都是忙着寻木棒去支架了,他却躲在荫凉处悠闲地品着大桶的茶水。王维成疲惫地靠在架坯上,抹把汗水,道:“看不出来阿友还真行,竟然只有你的架没有倒了。”史丙宜勺一瓢茶水咕噜咕噜灌下肚去,笑道:“要是任笔友今年上的架不倒,那才是要笑死人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