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确,笔友是个做菜的好手,只因前几年在生意场上浪迹时,长期吃住饭店,跟那些厨师们混的熟了,便也学得一些三脚猫似的炒菜功夫,虽然还敌不过那些大厨们,但是对付一般的食客却也绰绰有余。尤其是他做得一手好的豆腐菜,那更是美伦绝妙。因为在所有的食物中,他最喜欢吃豆腐。在他看来,豆腐不仅物美价廉,而且营养丰富,还可以治病,美容健肤,她鲜嫩适口,老少皆宜,做起来省时省力,并且随心所欲花样百出。而且这些豆腐菜的名谱,也更具诗情画意,诸如:飞燕迎雪、百燕腾飞、雪莲闹春······在他心里,他早就把水灵灵玉液欲滴、白皑皑肉如脂膏、俊俏俏人见人爱的豆腐比着了水做骨肉的女孩儿,每天得想着她、看着她、捧着她。
夏流猜的没错,笔友此时正弄了杯白开水放在身边,怀里抱着《红楼梦》在费劲地啃哩。或渴了喝口水,或累了自个儿捶捶背。他或为没有和大师傅共同做这顿饭而遗憾,或为众小伙都往厨房里挤感到好笑。他也知道小伙子们对大师傅都有爱慕之意,他却不紧张,他有信心,最终抱得美人归的一定是自己。
所以他更高兴。也因为这一餐鸡鸭鱼肉俱全,更有他喜食的水做骨肉的豆腐。也因为厨师多,女孩不至于受苦受累。他承认,自己关心女孩,是因为他喜欢她并且莫名其妙地爱上了她的缘故。
终于等到开饭了,人们分三桌就餐。笔友似乎三天没有吃饭了,面对满桌佳肴,他自顾不暇的狼吞虎咽起来。在他的影响下,同桌的仇重、曹寿智、未儿语、史丙宜、白善和童筹也忙着弃酒不顾,跟着他抢食满桌的佳肴来。
人少菜多,任你怎么抢食,胃只有那么大,谅你能装多少份量。
笔友独霸一碗豆腐埋首吃着,不知不觉已是碗空间底,他仍觉得肚也空空。看着桌上的碗碗肉食,唯独缺少豆腐了,他就感叹。恰在此时,夏流又来上菜,是碗鸡肉。笔友忙道:“还有豆腐吗?”夏流道:“我去看看。”
大伙儿都吃饭了,只有五个厨师还在忙着。吕希燕见厨房已没有什么可以帮得上忙的了,便回到自己房间收拾桌椅准备就餐。所谓的桌椅,不过是两块木板拼在一起当桌,几块砖头铺上纸巾就坐。这时,吴芷进屋,自顾坐下,道:“大师傅,快吃饭哦。”吕希燕面对这个长自己几岁的四川小伙子,感觉有点儿不自在,她低声道:“等他们一块儿来了再吃吧。”笔笙,杨忠祥提着酒也进来了,道:“不等了,我们也该吃饭了。”于是大伙儿围坐一起,夏流紧跟着推门进来,问道:“还有没有豆腐,书呆子要吃豆腐。”笔笙边倒酒边说道:“没有了,一桌就一碗。”杨忠祥问:“他们没菜了吗?”夏流道:“不是,笔友爱吃豆腐。”吴芷道:“阿友向我说过,豆腐是他的命。”吕希燕笑道:“既然豆腐是他的命,那就把我们这碗豆腐给他吧,俗话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笔笙道:“别把他宠坏了。”杨忠祥道:“这又不是什么好东西,就给他吧。”吴芷道:“再怎么说他也是我们的骄傲,给碗豆腐算什么哩。”笔笙点点头,道:“让大师傅见笑了,我那兄弟呆头傻脑,人没什么缺点,就是喜好吃豆腐。”吕希燕道:“谁都喜欢吃的,我怎么会笑哩。你们吃吧,我给他送去。”
夏流见姑娘果真站了起来,他心中就不爽快,心想笔友有什么了不起,一个丑八怪而已。他满心的不舒服,于是索性端起酒碗,咕嘟一气喝了个精光。吴芷也是嫉妒,他把自己和砖厂里的小伙子们略微比较了一下,发现自己是最英俊帅气的一个,与那个猪头猪脑的丑蛤蟆相比,真是自己在天堂,笔友下地狱。他搞不明白,女孩为什么会对笔友那么好,而对自己不屑一顾。他跟夏流都自我安慰,女孩不是对笔友好,那仅仅是看笔笙的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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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希燕端着豆腐叩开了与自己房间一墙之隔的未儿语等人的房间,只见七个男人坐成一团,各自抢食着自己喜欢的菜肴,唯独背对自己的笔友放下筷子,双手捧着水杯,看着满桌的菜肴发呆。忽见大师傅进来,白善马上站起来,满脸迎笑,道:“大师傅,快请坐。”童筹道:“大师傅,又端什么好吃的来了?”吕希燕笑道:“听说豆腐是笔友的命,我特地给他送一碗来。”
一听有豆腐了,笔友满脸堆笑,忙站起来接过豆腐,先是尝了一块,自顾道:“冷了,还有点儿咸。”吕希燕满以为能得到小伙子的肺腑感言,却不曾想他竟然鸡蛋里挑出了骨头来,心中有气,冷哼一声道:“你不吃倒去喂狗。”童筹火了,道:“大师傅,跟我哥说话文明点。”白善道:“阿友,人家大师傅好心给你豆腐吃,你却说不好吃,你有没有良心哦。”吕希燕听着这话感觉刺耳,她恨恨地瞪了白善一眼,负气离去。
“我是实话实说。”笔友忙道,“不管怎么说,大师傅,我还是······”他扭头看时,哪里还有吕希燕的身影。童筹道:“哥也,大师傅走了我才说你,你读书读到牛屁儿去了,有你这么说话的吗?你真是没良心,看看,大师傅生气了。”笔友道:“那、那我去给她赔礼道歉。”史丙宜忙道:“算了,大师傅恨你得要死,你这会儿去,她不火冒三丈才怪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