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打破牙齿活血吞。
他一屁股坐到椅子上,深吸几口气后朝着吴桂月看了一眼,“给我弄点吃的去。”
吴桂月暗暗地白了他一眼。
死男人,在外边装孙子,一回家就充大爷。
这段日子她自己当家做主惯了,她不使唤阎二萍就是好的,阎二萍可不敢使唤她,可是宜振家一回来,形势就变了。
她还得在男人面前装几天贤惠,不然怎么把他在外边赚的钱,从他兜里掏出来呢!
她扭身出了堂屋,走进灶间。
吴桂月漫不经心地翻了翻柜子,家里能有什么吃的,不就是那些米粉啥的。
除了……她看了一眼厨房角落的那个竹柜子,那里头藏着她今天中午刚刚炸好的肉。
没一会儿,她给宜振家端来了一碗米粉。
宜振家在工地上辛苦,整个人晒得又黑又瘦,此刻阎二萍又讲完了一遍整个事情的经过,只在他面前一个劲儿地抹眼泪,宜振家又累又渴,心里焦躁又气愤,端起碗来先喝了半碗汤进去。
放下碗,他一直紧绷的脸总算松开了些。
可是拿起筷子他才看到,一碗米粉上铺了点儿笋干和梅菜,却连个油花都没有。
吴桂月犹自眉梢也不动,只坐在门边的椅子上乘凉,距离“晦气”的阎二萍远远的。
宜振家看着一碗清淡,不由暗暗地叹了一口气。
家里的日子确实不好过。
父亲去世了,小弟还在上高中,两个离家出走的妹妹一个要上学,一个将来出嫁要嫁妆,老婆又要生孩子,而家里的壮劳力却只有他一个,看来找到妹妹回去上工之后,还得多要点儿活、多加点班才行。
只是自己所在的那个工地,包工头的那副嘴脸……哎,先不想了,还是先想想当下该怎么办吧。
“儿啊,明天要不你去公安局问问,到底找地怎么样了,这天天没个信儿的,你妹妹她该不会……该不会……”阎二萍话说着,一双粗糙的手捂在嘴上忍不住抽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