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史记》开始,按照传统习惯来讲中国历史,通常都是从三皇五帝开始叙述,接着依次讲述夏商周、春秋战国等等。然而,自五四运动以来,新兴的古史辨学派彻底颠覆了由传统的“盘古开天地”和“三皇五帝”等观念所构筑的中国古代历史架构。在此之中,顾颉刚先生提出了一个极具影响力的观点,即“层累地造成的中国古史”。他对中国古代思想文化的起源给予了特别关注,并指出:“随着时间的推移,传说中的古代历史阶段逐渐延长;与此同时,随着时代的演进,传说中的核心人物也被描绘得越发伟大。”
这种观点认为,中国古代历史并非一蹴而就,而是经过多个历史阶段逐步积累形成的。每个阶段都有其独特的特点和贡献,这些特点和贡献相互交织、相互影响,共同塑造了中国古代历史的全貌。在这个过程中,一些历史事件和人物可能会因为各种原因被夸大或神化,从而形成了传说中的形象。例如,三皇五帝在传说中被赋予了超凡的能力和智慧,成为了中华民族的始祖和精神象征。
此外,顾颉刚先生还强调了时代背景对传说形成的影响。不同的时代有着不同的社会需求和价值取向,这也导致了传说在不同时期的演变。随着社会的发展和进步,人们对于历史的认识和理解也在不断深化,传说中的历史也在不断地被重新解读和阐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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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之,“层累地造成的中国古史”这一观点为我们提供了一种全新的视角来审视中国古代历史。它提醒我们在研究历史时要保持警惕,不仅要关注书面记载,还要考虑到传说、神话等非文字资料的影响。只有这样,我们才能更全面、客观地了解中国古代历史的真实面貌。
在这样的思想引导下,许多学者开始质疑夏朝是否真的存在过。在海外,一些西方学者因为找不到夏代和商代的文字证据,直接否定了这两个朝代的存在,并断言“东周以前没有可靠的历史记录”。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事情发生了转折。1899 年甲骨文的出土以及 1928 年安阳殷墟的发掘,确凿无疑地证明了殷商王朝的真实性。有些学者根据这些发现推断出《史记·夏本纪》同样应该被视为可信的历史文献。于是,在 20 世纪 50 年代,考古学界提出了“夏文化探索”这个重要课题。
1959 年夏天,着名考古学家徐旭生先生亲自率领团队前往豫西地区寻找“夏墟”。他们的努力终于得到回报——二里头遗址被成功发现!从那一刻起,夏文化的探索正式拉开序幕。尽管目前对该遗址的挖掘面积还不足总面积的 2%,但已经展现出的璀璨光芒令人惊叹不已。人们不禁好奇,在那厚厚的泥沙之下,究竟隐藏着一个多么令人震撼的地下世界?而这个谜底,恐怕只有等待未来更多的考古工作来揭晓了。
然而毫无疑问的是,此地揭开了华夏文明那神秘而壮丽的序幕。文明乃是人类文化与社会发展之全新阶段,其鲜明特征在于物质资料生产之持续拓展、精神生活之日趋丰盛以及社会分工与阶层分化之愈演愈烈。随着社会分工与阶层分化之演进,逐渐衍生出各异之阶级,并最终催生出具有强制力之公共权力国度。
文明实则乃于国家治理之下所缔造出之物质、精神及制度层面诸般发明创造之总和。其中,物质文明乃生产力发展水准之彰显,涵括维系文明存续之物质资料之生产,以及科学技术之发展态势等,主要体现在农业、畜牧业、手工业生产技艺之进步以及自然科学知识之演进,在相当程度上折射出人们认知并改造物质世界之能力。
精神文明作为文明社会中的观念与意识形态,涵盖着人们对于世界的认知与理解。它主要体现在宗教信仰、意识形态、伦理道德以及文化艺术等领域所取得的卓越成就。而制度文明则代表了文明社会的组织架构,包含了国家政体、社会权力结构、管理体系以及政治制度等关键要素。国家的诞生无疑是迈入文明社会的最核心标志。
文明的确需要清晰明确的定义。文明的起源基本可以视同于国家的起源。从国家的形态来看,不同的时代和地域存在着差异。然而,就其本质而言,它们都主要表现出阶级压迫、社会分化的特征。具体来说,就是存在着压迫者和被压迫者,伴随着系统化的暴力行为,以及制度化的公共权力。只有具备了这些特点,才能称之为国家;反之,如果缺少其中任何一项,就无法被称为真正意义上的国家。
文明本身就是一个值得深思的问题,而关于何为“中国”文明更是一个充满争议性的话题。传统观点普遍认为中国文明起源于中原地区,然而这是否意味着长江流域被排除在这一范畴之外呢?随着四川三星堆和江西大洋洲等地商代墓葬的发现,我们对于这些地区的认知发生了重大转变。但有些人可能会质疑:这些真的属于中国的文明吗?
费孝通先生提出的“滚雪球”理论、严文明先生的“重瓣花朵”理论以及张光直先生的“交互作用圈”理论都提供了新的视角。根据这些理论,这些地区无疑都属于中国文明的一部分。过去,我们曾一度认为中国文明的起源是单一的、线性的,然而通过多年的深入研究,我们逐渐认识到事实并非如此。甚至可以追溯到更早期,不同地区之间的联系早已日益紧密,并最终融合成一个完整的整体。
我们这个文明起源不应该理解为像蜡烛一样,从一个地方向周围地区传播,而应理解为像花丛一样,在这个丛体里的都是中国文明。这更符合我们统一多民族国家的实际。
根据目前已有的考古发现来看,仰韶文化晚期可以被看作是一条极其关键的分界线,时间大约在距离现今五千年至四千年间的前半段,也就是距今约 5000 年前后至 4500 年左右这段历史时期。像良渚、双槐树,还有近期重新发掘出来的南佐遗址等等这些地方,它们的主体部分均处于这个至关重要的时间段内,并有着令人惊叹不已的大规模公共工程的重大发现。毫无疑问,这表明了当时正处于一个文明要素迅速积累的重要阶段。随后,便迈入了龙山时代,人类社会开始大步流星地朝着真正意义上的国家形态迈进,逐渐由“以人事神”转变为“神道设教”。
在这个特定阶段里,众多的考古遗迹清楚地展示出贫富差距的明显分层、私有制的出现、阶级的产生,甚至还包括准国家形式的政治实体的陆续形成。从这个角度出发,可以断言,对于中国文明起源的深入探究必须要从这个时期起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