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说完话,想起沈德林刚才嘱咐的话,
紧接着压低声音道,
“老爷早就派人去青州寻药方了,刚才叮嘱我,药方回来第一个给小姐送过去,老爷还是眷顾小姐的。”
苏嬷嬷掏出帕子擦了擦眼角,
自从得知沈德林在族谱上将沈时鸢清去时,
苏嬷嬷跪在沈夫人的灵位前不知落了多少泪,她实在想不通,沈德林如此不顾及血缘亲情,亲生父亲会如此对待自己的女儿。
苏嬷嬷甚至觉得,当年老温侯和温老夫人选错了人。
她又问道:“此话当真?”
齐管家点点头,又宽慰了几句,
“这不老爷让我再派些人手前去接应,那药方是墨太医亲自研制,青州时疫已然解了,只要药方一到,小姐那里必不会有问题。”
苏嬷嬷攥紧了手里的帕子,心里祈祷,那药方能快些再快些……
就在所有人都期盼药方快些拿到京城时,
昏睡了两日的沈时鸢终于缓缓睁开了眼睛,
此时外头夜幕降临,清风拂动,夜空疏阔。
殿里明显少点了几根蜡烛,床幔里昏暗一片,
沈时鸢撑起手肘,忍着身上的酸软缓缓坐起身,
周遭虽然昏暗,可昏睡多日乍然睁开眼,还是令她皱着眉头又闭上眼睛缓了几息,
再睁开眼时,
才开始慢慢回忆一切,
她记得那日给萧建宁把过脉后,院子里看守的几个老奴也同样间咳不断,那时候她便有些怀疑,萧建宁的病症,或许是会过人的。
直至夜晚她开始高热时,心里的猜测终于落了地,只不过她还未来的及应对,就陷入了昏迷。
回忆起一切,沈时鸢呼吸越发沉重起来,若是过人的病,那便十有八九是瘟疫。
她想起师父曾说过,所谓的瘟疫,大部分是伤寒而致,若没有应对药物,所有感染之人,或死或病都要被一把火烧掉,以防扩散。
想到此处,沈时鸢立刻便要撩开床幔下地,
床幔却被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掌先一步撩开,
紧接着,沈时鸢看见一身雪白寝衣的萧时冕,黑瞳紧盯着她。
沈时鸢抿紧了唇,像个做错了事情的孩子一样,率先开口道歉,
“萧时冕,对不起……我不知道北苑有瘟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