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未等吴少仔细体会,下一刻,他忽然觉得脑袋嗡地一下,似乎膨胀起来,一瞬间,他似乎看到一年多来安静地存在于他的梦中的那个小女孩,突然惊醒过来,似受到惊吓的鱼儿,在一片空旷中乱窜乱跳。
吴少立即感到四肢乱颤,头痛欲裂,眼前白光晃动,紧接着他就倒在地下,失去了意识。古先生后来揍了他两戒尺,他没有一点反应……
是“黄毛”!没错,绝对是她,吴少看得清清楚楚,原来仅仅在梦中出现的她,竟然白昼也明目张胆地出现!这种异常,难道与古先生所用的陈年朱砂有关,不然,那老头为什么特意提到陈年朱砂?
一年前,“黄毛”挨了云九霄一掌,被吴少拖进树林中就此消失不见,魔君断言“黄毛”已经死去,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消失。
“黄毛”真的死了么?死了尸体为什么又消失了?一年来吴少反复想过这个问题。
吴少渐渐明白:“黄毛”估计已经死了。云九霄既然号称什么“嵩山四公子”,他在仓促之间拍向龙虎山张清的一掌,肯定用了全力,这一掌阴差阳错击中了“黄毛”,那可不是闹着玩的,那些学武修道者的巴掌不似普通人,“黄毛”绝对经受不起。
再者说,那位好心美丽的宋七娘也曾检验过“黄毛”,若不是发现她死了,宋七娘也不会与盖炼师等人性命相搏,看来,“黄毛”确确实实死了。
但她又怎么消失了呢?难道尸体自己会飞?吴少很久没有想出个合理解释。
不久以后,吴少开始做一个奇怪的梦,梦中盘腿坐着一动不动的小女孩,像极了“黄毛”,初时,吴少并不在意,不过是个梦而已,没有什么好奇怪的。
吴少却没想到,这个梦一做就是一年,几乎每晚都在重复那个景像,直到此时,吴少这才觉得情况有些不寻常,事情已经变得并不只是梦那么简单,但他自己并不明白那意味着什么,周围也没有可以商量的人,吴少也无可奈何。好在在那个奇怪的梦后,除了有些疲惫,身体并没有什么异常。
前不久,梦中的“黄毛”突然醒了过来,引起了吴少的警觉,奇怪的梦他做过不少,可象“黄毛”这样给他实实在在感受的从来没有,吴少开始猜测:是不是“黄毛”还活着?
今天开学典礼上发生的意外,让吴少真切见识了一个暴躁的“黄毛”,吴少终于肯定: “黄毛”还活着!或者说“黄毛”又活了过来,以另一种方式在自己的身体里存在着!
想到她的复活,吴少惊惧大过了惊喜。不错,他并不希望那个小女孩子死去,但吴少更不希望她这样活着,一个死去了的人,藏在另一个人的身体里,尤其是藏在他吴少的身体里,这叫什么?从小玩捉鬼游戏的吴少自然知道,这叫恶鬼附体!
“看来这就是那个小女孩子消失的原因,只是不知道她是怎样消失,又怎样附到了自己的身上。”吴少想。“古先生也看出了这个东西,只是不知道他是怎么看出的。”
“这老鬼给我的感觉太奇怪了,无论他是不是看出了什么,我绝不能让他知道。”吴少打定主意。
至于“黄毛”,吴少觉得,他对她的遭遇有些同情,但同情归同情,如果是“鬼附体”,吴少绝不愿意这事发生在自己身上。
接下来的几天里,吴少从学堂一回到家,就把自己关在小屋里,悉悉索索不知道在搞什么,家人吴福只是偶尔听到一些奇怪的声音,但他并不敢去打听,因为少爷嘱咐过,无论发生什么,不要打扰他,否则后果自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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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三天,吴少终于恢复了往常的习惯,不再关闭小屋的门,此时的吴少头发散乱,双目赤红,脸色苍白,十分难看。
没有人知道,在这几天里,吴少已经在自己身上尝试了他知道的各种驱鬼方法——
桃林剑挂在墙上,不灵。
画道驱鬼符贴在胸口,不灵。
再画道神符烧了泡水喝,还是不灵。
念咒、请神、施法水……所有吴少知道的法术、道具都用尽了,结果还是不灵。
吴少无奈了。
开饭时间到了,吴少抓起个馒头,放到嘴边,却迟迟没有咬下去,他的脑子里仍在想着“鬼附体”的事。
“她奶奶的腿!过去我还在想,自己并没有过度得罪过那丫头,而这小鬼看来也没有伤害自己的意思,算不得恶鬼,让她随便吧。但学堂里发生的事证明,这东西不但是恶鬼,而且是最为凶恶的那一种,留她不得啊。”
但自己还有什么办法呢?
捉鬼祛魔,道士们最在行,可惜,附近黄梁观里的道士尽是些脓包,捉鬼的法术都是骗人的把戏,对他们不能抱有任何希望。至于别的道士,在树林边那场为了地幽古玉的争夺中,倒是见过几个,但除了死伤的,吴少想躲都来不及,自然谈不上找他们。
对了,不是还有一个老道么?吴少猛地想起,自己重返树林被人捉住,后来靠装疯卖傻才蒙混过关的那天,有位老道拿出一面镜子对他照,还说吴少被恶鬼附体,已经无法可医。
吴少相信,那老道一定看出了什么,自己现在虽然绝不可能去找那老道,但象老道那样,找一面能照妖的镜子,看看自己身体里到底有什么东西,才能对症下药,象那样画符念咒乱碰乱撞根本不行。
至于镜子嘛,吴少笑了:“一鸣小道士不就有一面镜子么,他还说那是什么捉鬼宝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