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山长尽力忽略身后那些不堪入耳的窃窃私语,板着脸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这也是他最真切的感受。
赐字那一日,他第一次见谢梅影,私下未曾说过半句话。
谢梅影长什么模样,他都不太记得。
可在这些愚民、刁民嘴里,他是谢梅影孩子的爹。
无处说理,告官去抓也抓不尽。
——就连抓人的官差,看他的目光都很奇怪。
此前,他只预料到谢梅影会连累自己,却没预料到竟然是以这种方式连累,这是他无法承受的污名。
合理怀疑这是贺芳亭编造的,深恨之。
贺芳亭一笑,“看来,方山长心知肚明,不敢问。”
方山长:“......有何不敢!”
谢容墨做了什么,他真的不知道。
但他知道不会是好事。
这段时日,为了毁贺芳亭的名声,两人时常一起商议,他对这学生也有了更多了解。
暗暗心惊于他的心性手段。
不是不后悔,只是这贼船一上,想下就难了。
转头问谢容墨,“你如实说来,可曾冒犯郡主娘娘?”
谢容墨气若游丝地道,“未曾!”
方山长便理直气壮地道,“郡主娘娘,您听到了么......”
话没说完,忽听一声大笑,“方山长,您这么问可不行,这狂徒又不傻,怎会承认!”
有人搭话,“那应该怎么问?”
先前那人道,“自然是严刑拷打!狂徒都是贱皮子,不打不老实。先用皮鞭子沾凉水,打上一日,再坐一日老虎凳,到时再问,保管说的都是真话。”
方山长转头看去,见是一群风尘仆仆的布衣汉子,个个都身高体壮,面容黝黑,尤其站在最后面那一个,比同行者更是高出半头,一脸的络腮胡子,十分显目。
但说话的不是他,是他的同伴们。
方山长皱眉道,“你们是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