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氏哭哭啼啼,“好不了啦!天气这般炎热,过不下去了,老天爷要收我!儿啊,你送娘回老家,娘要死在祖坟里!”
江止修额上青筋直跳,“哪有自己咒自己的,娘,你先睡会儿!”
潘氏一把拉住他,“儿啊,娘一条贱命,热死就热死,你爹可不能死啊!他是家里的主心骨,你救救他!”
絮絮叨叨,哭个不停。
在次子、次媳日复一日的诉说中,她认定了长子有许多银钱,只不舍得拿出来供给家用。
江止修好想骂人。
这什么跟什么啊,怎么弄得像他要谋害父母似的。
忽然忆起贺芳亭曾跟他抱怨,母亲缠夹不清,难以理喻。
当时他是怎么说的?
他说,母亲简单质朴,只知乡下人家的礼数,不懂高门大户的门道,请郡主娘娘多多体谅。
心里还很生气,觉得贺芳亭鄙视自家。
这会儿他亲自面对母亲的真实一面,才知贺芳亭所言非虚。
想到这儿,下意识看向贺芳亭,发现她唇角含笑,似是看透了他心中所思,不由又羞又怒。
恼她幸灾乐祸,喝道,“爹娘有恙,你还笑得出来!”
贺芳亭不紧不慢地道,“我不笑,难道还哭?大老爷恕我直言,这不吉利!”
旁边拭泪的李惜香僵住,一时不知是继续哭,还是笑。
贺芳亭还没说完,“大老爷这是关心则乱,大夫已经诊治过,老太爷只是轻症,老夫人也只是小伤。二老身体向来健壮,不用几日就能痊愈。我等做晚辈的,当然要欢欢喜喜服侍二老。哭丧着脸,岂不是给二老添堵?”
江止修:“......满嘴歪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