埃德加翻了个白眼。

然后门开了。

门后一个人都没有,左边是三层的高低床,右边是一些桌椅架子。

以及一扇扇窗户。

虽然利亚曾经用昼明术给社员模拟过阳光,但和真正的阳光相比依然有着不小的差距。

昼明术:指定某个物品,或是凭空制造出一个光球,法术产生的光照半径为20m,和太阳光没有区别。

列车从一片阴影下驶入阳光之中,日光一下刺入车厢,晃得众人睁不开眼睛。

“这就是真正的日光吗?”埃德加拼命眨着眼,不想错过任何一幕没见过的景色。

“是的,这就是日光。”画家深情地望着窗外。

没人能够忍住不去看窗外的景色,因为他们被关了十八年。

整整十八年,足够让一个婴儿长成一个成年人。

所有人都被窗户吸引,只有柯蒂斯的心仍旧警惕地悬着。

他注意到格雷推着吉利姆靠近窗口,听见吉利姆喃喃自语:“还是那么冷……死了,都死了……”

柯蒂斯的目光比窗外的酷寒更冷,他知道,正是外面那个极寒的世界,让吉利姆这个曾经的好人生出了恐惧,这份恐惧是一根笞人鞭,时刻鞭笞着吉利姆主动维护起列车的秩序。

列车是神圣的,引擎是神圣的。

所以制造列车的威尔福德,就成了列车世界至高的圣人。

所以末等车厢的人和三等车厢的人就应该互相撕咬,然后像狗一样悲惨地死去。

仿佛感受到柯蒂斯的想法,一束细细的,只有柯蒂斯能听见的声音带来一条讯息。

+门后应该就是蛋白块的制造工厂,确定要让所有人知道真相?+

柯蒂斯回复:+是的,让社员准备,销毁所有的摄像头。+

后面车厢内,科林摸了摸缠在中指上的一小段铜线,将通过传讯术获取的指令传达给第二梯队的所有战士。

“柯蒂斯让我们找到摄像头并销毁。”

“摄像头是什么?”

“一种偷窥别人行为的监视器。一般装在车厢顶部……你瞧,那边角落就有一个。”

“还挺隐蔽的。万一有隐藏的摄像头呢?”

“这还不简单,把俘虏里身上背血债的揪出来,让他们去找监狱车厢的摄像头,告诉他们,每人必须交代至少一个摄像头的位置。”

“怕就怕他们不配合。”另一个社员突然插嘴。

“这么多车厢,摄像头肯定比人多,要是一个都交代不出来,明显是不想合作。”

“不合作的就只能——”说话的人比划了一个砍头的动作,“我们是干革命的起义军,可不是救世的圣母。”

投身革命的那一刻起,他们就有了流血的觉悟,无论是敌人的还是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