园子不小，假山流水齐全。

只是季节不对，唯有梅树枝头剩点点骨朵。

池子里爬出乌龟，看着坐在石桌上唉声叹气的唐肃玉，豆豆眼里满是幸灾乐祸。

“社神，不过是两个孩子而已。他们已经异常优秀，何必苛求太多？”

“跂踵岛全是后辈，担子几乎都压在老龟我身上。其中平庸者十之八九，老龟不还是活的好好的。”

唐肃玉本不想搭理他，但还是忍不住愁道：“要说天赋，我不过是马夫之子，没有显赫家世、没有宿慧支持。识字都是辛师兄手把手教会我的。”

“而后陷落内城十年，只得独自修行，参悟根本法。而陆郁垒是陆家少爷，七岁识字过千，出口成章。先是辛师兄亲身教导、再是风师兄，十年过去，才堪堪生出水、木二炁。”

他解开束发头冠，叹息不已：“灵耀生于内城，先天不足，我对他也算是倾囊相授，不是师徒胜似师徒。偏生他性子急躁，急于求成，又是个眼里容不得沙子的。要是白白耽误他半年光阴，以后有何脸再见回禄。”

龟谊沉默片刻，幽幽问道：“老龟斗胆问一句。社神您是将他们和谁比较的？不会就是您自己吧？”

“那不然呢，我这么些年困在内城，除了师父、师兄，哪有别家例子用作对照。”

“您今年多大？”

“虚岁十八。”

“嘭”撞击声响起。

唐肃玉回过头去，就见龟谊分身一头撞死在假山上，鲜血四溢。

诧异间，池子里再次爬出一只小龟。

小龟直起身子，指着死掉的分身说：“那具分身寿岁五十有余，连化形都不能。老龟自惭形秽，索性一头碰死。”

“社神，三清观的几位本就不是常人，完全不具备参考性。其中包括您在内。”

它比划着：“涂山氏今年三百多岁。两百年前，她修行至五炁圆满；两百五十年前初次化形，堪称圣岛当时天赋第一。”

“五百岁的敖蟒，两百五十岁才生出第一缕人花，十年前才在社神帮助下踏入初劫。”

“就是当今天下第一的吕崇，如今也过了杖朝之年。”

“大魏掌握二百年的天下大势，才堪堪造就这么一位存在。”

龟谊越说越气愤，语气中满是怨气：“十七岁的五炁圆满，手段、神通、机缘、天赋都不缺，吕崇都要甘拜下风。要是再出两位，天下修士不如学我那分身，大家一起碰死重新投胎算了。”

唐肃玉哑口无言，他是真没觉得自己修行多快，恨不得长出三头六臂时刻诵读黄庭、修行神通。

“那你怎么不去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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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阵风吹过，龟谊反应不及，分身由内到外化成冰雕，摔倒后碎成齑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