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马师傅的大鞋底子纷飞下,许某人熬到了开春。
不吹牛逼,这一个多月许某人看过的书能他妈装一行李箱,古书也没几个字,要是有标点符号,我能把符号都背下来。
一是许某人颇具慧根,二是我脖子的轮胎印都重叠了。
三月初,秋月姐回了学校,马师傅有心想让我上学,送我去了几次,咱都脚底抹油溜了。
先不说那数学语文能不能看明白,就是让我老老实实在课桌前坐四十分钟我都坐不住。
三番五次往家跑,马师傅也无奈了,他说茄子秧长不出豆角,许某人不是上学的料,我给他管上了,对了个下联,马师傅前列腺不好,撒尿滴答一脚。
天气渐暖,河水开化,在我的老家有一个魔咒,每年的这个时候,肯定得淹死几个,尤其是呼玛河,一到春天经常飘尸体。
尸体大多两个来源,一个是冬天掉冰窟窿里淹死的,一个是河冰刚开化去捕鱼没上来的。
冬天从河水结冰开始,掉冰窟窿里的人基本上找不到尸体,不一定顺着冰下的水流漂到哪里,一般都是等河水彻底开化了,苦主家再沿着河流向下游寻找。
春天也是如此,别看春天河水开化了,可河上还飘着大块的浮冰,密密麻麻一大坨接着一大坨,所以想找尸体也难,也得等河水彻底开化。
其实夏秋两季也有淹死的,只不过没有冰,苦主家在落水地附近寻找,一两天就能把尸体勾起来,基本上飘不到我们县。
我县一是处于下游,二是呼玛河在这有个回弯,有一大片浅滩,不少上游下来的尸体都会卡在浅滩。
所以,我所在的县才有开河多死鬼的说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