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砰”,门板震荡着他紧靠着的脑袋。是她发现了自己雪白的肉体吗?刚刚被钟晴姐姐洗干净的婴儿般的胴体?“嗖嗖”声由上而下,终至于他头皮的前方。都怪这门板缝隙太大,他想,自己的肥皂果的气味肯定被她吸进了鼻子,浸透了她的心肺,以至于整个身子都被她吸进了肚里,像白骨精吸走唐僧的阳气一样,自己的精魂也被她摄走了。
“二饼子,你出来,我不会说出你们的事。”语气出人意料的温和,令他如坠五里雾中。自己和她有什么事呢?他想争辩,但又怕暴露自己的位置,万一,是这家伙猜测的呢,是对着空气自言自语呢?是隔空讹诈呢?
他不吭声,不出气,把自己当作空气。
“打巴鬼,你唔话事,我就唔晓得你做了嘛该事?”边说边砸门板。
他更不敢吭声,浑身随着门板颤抖。
“那个卖婆都在洗你的短裤,你以为我是傻瓜?出来,我有话跟你说,我保证不把你俩的事说出去。”话语前凶后和,令他感觉这不是一个疯癫的孤僻的尖刻老寡妇。
“来,给我两块钱,以后,你想来就来,我都当作没看见。”语气更加柔和。
“不要不好意思,从门缝里塞出来就行,就当我没看见你,你没看见我。”这话一点也不像粗鄙的乡间寡妇。
“就两块,以后,我也不惹她了,不骂她了,我晓得你喜欢她,怜惜她,她那骚儿样,谁不喜爱,不想扯个你死我活呀?”听那声音,似乎还带有一点儿媚态了。这是一个人见人仇的可恶小寡妇吗?他觉得与上午的她的粗俗恶毒状判若两人。
“喂,我告诉你,下次来呀,你要带好酒来,她老好酒了。醉了酒,你们在厅下犁田翻土打滚子我都不管你们了。醉酒后,她最喜欢在棺材底下和神台边做那事了。”这寡妇像在哄小孩。
他想像到寡妇头上的那几口黑洞洞的棺材,以及颠鸾倒凤的那些无所顾忌的老鼠们,心里不免有些发怵,但想像到晴姐姐喝醉酒的容颜和在外面的祠堂里与她的死鬼的那种癫狂样,又不免兴奋起来。
“你说谁呢?”
话音未落,“砰噔”一声,一个重物重重地撞在门框上,“啊呀”一声,应该是瘦寡妇倒在了门框旁。
“我忍得很久了,今天我非撕了你不可!”声音尖厉,但他听出了是钟晴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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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让你说,让你说!”她的说话声和板子的“啪啪”声通过门缝传播进来,寡妇的号啕声像暴风骤雨般打进了门板。
“打死算了,打死你就像狗吊死的一样,埋了你连天老爷都不知道。”没想到钟晴姐姐也会爆出粗口,他的头又像往常一样,一听到撕打声就晕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