泉水汩汩地来,却不见汩汩地去。
“这样的好泉水,不用来泡茶酿酒,可惜了。”他掬起井水,洗濯着自己的双手。
“也有的。隔壁半山腰的孤老头,就会泡茶的。可惜,我不会酿酒,酿了一两回,都是酸的。”
“泡茶也不是随便泡的。像以前古代有一口最好的泉,叫惠泉,是在长江边上。那样的好泉,泡茶之前,都一定要先把井淘洗干净,在夜深人静的时候,等待新泉刚刚注满,才舀起来,这是最纯净的泉水了。用这样的惠泉泡的茶,那才是天生的好茶。”
“有你那样的时间泡茶,我们早都饿死了。尽说些没用的。”钟晴掬起井水,洗濯着自己的脸颊。眉毛带水,别有一番清致的意味。
这活井有一个特别之处,就是你把它弄脏了,马上就帮你卷走,它永远是清澈见底,清冽顺口的。他捧起井水,喝了一个够。
“喝足了吧?走,我带你去看老校长呆过的地方。”
这草房真是一个好所在,窝在溪流的回头湾里,两旁都是山陵和梯田,安静得就如同万古的长夜。
禾草房堆着各家各户的已经晒干的禾草,以备冬天喂牛之用,或者解决暂时无柴火之急,用来烧火做饭效果是不行的,烟大,火小,尘灰满,几下子就把灶膛塞满了。
她“唰啦”一下闩上了门。
他一怔,她解释道:
“我不想别人打扰我们,虽然肯定没有人,但我总是不心安,不闩门,就老觉得有人要进来,什么事都干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