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慢地坐下来,不要压痛我的肚子。”他松了一口气。这松软的肚皮,应该就是一块巨大的拧皮糖吧,他想。跟背部完全不一样,虽然也是多肉。
她两手牵着他的两手,伸到前方不远处,挨到更松软的一个去处。
他耳朵“轰”的一声,似乎脑浆要从耳朵里冲突而出。
“阿姨最担心的,就是这里得癌,一得癌,整个世界就没有了。”
“不,善人有善报,阿姨不会的。我敢相信。”
“相信不相信,我都不相信。如果这里有了肿块,医生说,就是得癌的前兆。你探一探,看有没有肿块?”她拉住他的手,往下按了按。
他感觉他的手抖得厉害,像妈妈说的鸡爪疯一样,忍不住地上下颤抖,根本不听脑子使唤。他记得上一次出现这种情况,还是在读师范时,风琴演奏期末考试,他抽中的曲目签条是《土耳其进行曲》,那时候,他的双手搭在风琴的白色键盘上,抖得黑键盘都跳动起来,老张老师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于是,他抖得更厉害,“大概有1000赫兹吧。”他想。后来,还是老张老师,用他宽厚的大手在他肩膀上狠狠地拍了一下,才让他踏上了双脚,歪歪扭扭地把曲子踩完了。他不明白,为什么土耳其要为难一个从乡下来的不知名的少年,两地山海相隔,宿无怨气。
“有没有?”
“有没有什么?”
“肿块疙瘩?”
“肿块疙瘩?”
“对呀!”
“你叫我闭上了眼睛。”
“不是叫你看,叫你摸摸看。
“摸摸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