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万不要被她看见!他瞥了一眼那边,刚好碰到妹子的眼光,似乎是一直盯着他,又似乎是刚回过头来,似乎是在着意看他,又似乎可能是在看窗外的天空!
他明显感觉自己的脑袋机械式地低了下来,没有过渡,没有婉转,像克塞号里的机器人,红色的血液从面颊冲向耳根,像课本中的钱塘江的一线潮,她就是那个弄潮儿,拨弄着自己的耳朵叶子,口中发出“呵呵呵呵”的嗤笑声:“老师,呵呵,你也是老师……”
这杂志是看不去了。再去翻吧,她的枕头,与席子之间,也就是枕席之间,似乎有那种意味,这,真的好吗?不去翻吧,这本《家庭医生》,已然成了烫手的山芋,不好再翻,就这样干拿着吗?算是依依不舍,还是算欲罢不能?
他想再看她们一下,又怕再次碰见她的目光。抖擞了几下之后,他决定再去翻开她的枕头,这是她叫我去做的,再做一次,也不违反她的意思,或者,还有什么意想不到的发现呢。
最底下这本,是《故事会》,着名女书法家题写的书名,底蕴深厚。故事很纯,虽然有些狐仙鬼怪、出轨仇杀之类的,但没有特别出色、出格、诽谤君相的字眼,也没有特别飘红的笔迹,终于找到了这本最正统的杂志了。
当妖媚的狐狸精即将翻开书生的踏花被的时候,一阵幽香从天而降,莫非是迷魂香?他想,何必要迷魂呢?狐不迷人,人也会自迷啊,狐狸伸出了红艳艳的舌头,柔娇欲滴,囫囵吞枣似地说道:
“老师,来打牌吧?”
不应该叫公子吗?他脑子被它空气中带着水分的声音拨弄得有点晕。脚尖却突然像被什么东西蜇了一下,“哎呀!”他惊叫一声,《故事会》掉下来了,低头去捡,“哎呀!”他又惊叫了一声。“嘣!”又是一声,响在他的脑壳里,“哎呀!”好像不是他的声音,是好听的女孩的声音!
他抬头,她也抬头,他和她的头之间,似乎绕着几个黄色的圈圈,转呀转的。不等他低下头去,她已经低下了头,弯下了腰,在那一瞬间,他看到了白莲花的娇羞,比师范学校“师魂”雕塑下的莲花还要大,还要粉,还要白,还要纯,没有蜜蜂,没有蝴蝶,也没有风!甚至,也没有蜻蜓!
有一首诗,在他唇边一闪而过:
“最是那一低头的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