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氏一手紧紧捂着心口,泪水如断了线的珠子般滚落,哽咽着说道:“娇玉,你可知如今的张家已是举步维艰了。你的父皇这是铁了心要对张家出手,所以……”
“够啦!” 她的话还未说完,便被娇玉一声饱含愤怒的怒斥硬生生喊停。娇玉此刻情绪已然失控,双眼泛红,怒目圆睁,大声说道:“不要找那么多借口了!您既然不愿开口帮母妃,我自己去找外祖父说。”
话音刚落,她猛地转身,像一阵旋风般迅速跑出了姚氏的屋子。姚氏见状,心急如焚,下意识地伸手想要制止她,奈何身子绵软无力,根本起不来。她只能着急地 “诶” 了一嗓子,眼睁睁地看着娇玉的身影消失在门口,满心的无奈与担忧。
屋外候着的婆子丫鬟瞧见公主突然怒气冲冲地快步从老夫人的屋子里跑出来,皆是一愣,完全不知发生了何事。众人面面相觑后,赶忙打起帘子走进屋内。只见老夫人上半身侧趴在床榻上,脸色因情绪激动而变得紫红,双目圆睁,死死地看向门口的方向。
一个眼疾手快的婆子赶紧快步走上前,小心翼翼地将姚氏扶起来,一边轻声安慰着,一边用手在姚氏胸口一个劲儿地轻轻抹着,试图帮她顺气,嘴里念叨着:“老夫人,您这是怎么啦?您可别气坏了身子,保重啊……”
娇玉犹如一阵裹挟着怒火的疾风,径直朝着前院张承德的书房奔去。待她赶到,门口的小厮刚要上前恭敬行礼,娇玉不耐烦地摆了摆手,脚步不停,直接越过小厮,用力推开书房门。
彼时,张承德正坐在书房内,专注地看着刚刚收到的传信。娇玉的突然闯入,让他着实吃了一惊,慌乱之下,赶忙将手中的纸条迅速压在书桌上的一本书下。
他这一番举动,自然没能逃过娇玉的眼睛。只是此刻,娇玉心中的怒火熊熊燃烧,根本无暇去在意张承德藏起来的究竟是什么。她大步流星地径直走到张承德面前,而张承德也在短暂的慌乱后迅速镇定下来。
他不动声色地看着娇玉,神色平静地问道:“娇玉,你这是怎么了?如此匆忙。”
“哼!外祖父难道不知道我为什么会来吗?” 娇玉冷哼一声,并未正面回答张承德的问题。她的语气中,往日对外祖父的亲昵与恭顺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满满的嘲讽与阴阳怪气,仿佛每一个字都带着刺。
张承德听她这般说话,心中已然大概猜到,娇玉此番前来,必定是为了张嫔被打入冷宫之事,恐怕还从自己夫人那里知晓了张家的态度。他心中暗暗叹了口气,却又不得不打起精神来应对眼前这个情绪激动的外孙女。
“娇玉,外祖父知道你心里担忧你的母妃,” 张承德微微眯起眼睛,脸上露出一副语重心长的神情,不紧不慢地说道,“可这是你父皇亲自下的圣旨,皇命难违啊。你也明白,在这天下,他是君,我们是臣,自古以来,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这君臣之礼,是绝不能违背的。” 他一边说着,一边轻轻摇头,似乎对当前的局势也深感无奈。
“而且,此时你父皇还在气头上,” 张承德抬起头,目光看向远方,仿佛在思索着什么,“这个时候,我们若贸然行事,只会火上浇油,不但救不了你母妃,反而可能会给整个张家带来更大的灾祸。所以啊,娇玉,不是外祖父不想帮,实在是无能为力,还得从长计议。” 他说这些话的时候,语气十分平和,试图以一种长辈的姿态,让娇玉能够理解张家目前的处境。
听到张承德这番看似有理的言辞,娇玉怒到极点,反而仰天大笑起来。“哈哈哈!所以在你们眼中,张家的族人就比我母妃、比我和二哥都重要,对不对?外祖父!哈哈哈,原来如此啊,我和二哥终究不算你们张家人,因为我们姓长孙而不是姓张。怪不得呢!我母妃虽说姓张,可终究是个外嫁女,对吧?所以为了我们这些与张家族人关系不那么紧密的人去冒险,根本不值得,是不是?” 此时的娇玉情绪已然彻底失控,她的话语如同一把把利刃,直直地刺向张承德。
这一连串如连珠炮般的质问,让张承德一时间有些语塞,不知该如何解释。他重重地叹了口气,放缓声音说道:“娇玉,你又怎会知晓,我们并非没有想办法去帮你母妃。但做事不能仅凭一时的冲动,我们得顾全大局。难道你希望我们不顾一切地去向皇上请命,而置整个张家的生死存亡于不顾吗?”
听了张承备的这般说辞,娇玉怒极反笑起来。“哈哈哈!所以你们张家的族人比我母妃、比我和二哥都重要!对吗?外祖父!哈哈哈,原来如此,我和二哥不能算你们族人,因为我们姓长孙不姓张。怪不得啊!我母妃虽然姓张,可毕竟是外嫁女,对吗?所以为我们这些与张家族人无关的人去冒险不值得。对吧?”娇玉此时的情绪很是激动,说话字字带刺。
这番话一出口,书房内的气氛瞬间降至冰点,出现了先前那剑拔弩张的一幕。娇玉整个人像一只炸了毛的刺猬,浑身散发着愤怒与敌意;而张承德听了这些话,脸上再也维持不住那故作镇定的神情,一阵青一阵白,仿佛被人戳中了痛处。
张承德气得双手微微颤抖,真想当场发火,但娇玉毕竟是皇室公主,他不得不强压着心头的怒火,继续说道:“娇玉,你这说的都是气话。我们怎么可能不管你们呢?这么多年来,我们对你和二皇子的宠爱与心意,难道你都忘得一干二净了吗?你这样说,实在是太伤外祖父的心了啊!”他想安抚住此刻情绪激动的娇玉,只不过他不知道他用错了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