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华裳请了田氏到旁边的小屋坐下,春燕上了茶。

田氏一连喝了好几盏,才总算舒了口气,将廖雯跟她讲的事,又跟廖华裳讲了一遍。

末了说道:“你说说,她怎么这么坏啊?她的心是什么做得呀?”

“孩子遭了这种事,以前她再怎么不堪,总也会让人报几分同情。如今她这样,不管不顾,忘恩负义、逮人就咬,只会让人拍手称快呀!”

“那廖大傻子,给她当牛作马这些时日。结果她把人榨干还不够,还要把人家往死里逼。这是人干的事吗?”

廖华裳想了想,安慰道:“六婶莫急。那余梁知县应该不会随随便便就判定二叔盗贼之罪,顶多先以嫌疑为名将他关起来,再择日讯问。”

“六婶歇歇,稍后跟侄女一块去一趟义学,寻父亲拿主意。您也好些日子没见惇哥了吧?正好过去一块见见。”

田氏立刻高兴了,立刻站起身来,“好好,还是侄女想得周到。六婶是干惯了粗活的人,这么几步路哪就累着了?现在就去吧。”

两人乘坐马车去了义学,正好赶上义学下学。

庄园里的学子三三两两穿行在亭廊花树之间,见到廖华裳便侧身相让,揖首行礼。

纪旻与一群半大孩子,旋风一样卷了过来。

他老远看到廖华裳,脚下一个急刹,在逃与不逃之间犹豫片刻,还是迎上来,恭恭敬敬叫了声,“婶婶。”

廖华裳笑笑,“下学了?”

纪旻束手而立,“是。”

“慢些跑,当心脚下,注意安全。”

纪旻再次应是。

等廖华裳一行走远了,纪旻才小声催促道:“走走,快走,晚了瑞哥要‘军法伺候’。”

旁边一偏将的儿子有些担忧,“威远将军,若是被主帅娘亲知道咱们偷跑出去,主帅会不会被罚?”

纪旻面露忧色,“先去点了卯再说。”

廖华裳先带着田氏去了惇哥住的寮舍,自己则去寻父亲廖魁。

在花园深处,中和堂隐于花树之间,原是一间花厅改成,为廖魁亲选弟子的学堂。

里面纪璟、白鹤松,还有其他几个县的孩子,正安安静静坐在厅内,认真写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