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非,庄氏并不知道廖赟没死,而是跟着太子在南方起事?
那廖魁,对自己的堂兄廖赟,似乎也是怨念颇深啊。
此行她本就是奉命前来打探一下消息,没想到这庄氏从坐下开始,就只知道一味地吐苦水。
太子起事的消息,就算瞒得再紧,坊间百姓私底下也会猜测议论。庄氏好歹是廖赟的夫人,竟然一点都不知情?
是她压根没打听,还是周围所有人,都下意识瞒着她?
总不至于余梁所有百姓对庄氏一家都避如蛇蝎、连跟她们说话都不屑吧?
以前在京城,谁不知道庄夫人长袖善舞,是个能言善辩的机巧人。
好歹也是一府主母、廖氏宗妇,没想到在这关城混了几个月,竟混成了这般模样。
如那街头村妇一般无二,只会怨天尤人。
庄氏也看出冯嬷嬷脸上一闪而过的鄙夷之色,连忙叹息道:“都道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妾身以前,便是有十分的心气儿,如今也被磨得只剩了三分。若非逼不得己,妾身怎好拿自家的糟心事,去给娘娘添麻烦。”
冯嬷嬷眼睛微微一转,笑道:“娘娘是个念旧情的,得了夫人的信儿,知道夫人的难处,便让奴婢给夫人送了些银钱过来。”
她从袖袋中掏出一张银票,展开轻轻推到庄氏面前,“以后殿下在藩府,旁人不知道,夫人却是知根知底的。这边有什么消息,夫人尽管差人过去说一声。”
“夫人在京城时便时常进宫陪娘娘说话,没道理到了这儿,反倒生分了。夫人有事,也可以托人送个信儿。”
庄氏知道娘娘的意思,想让她盯着这边的动静。
连忙一迭声地答应下来。
冯嬷嬷冻得实在受不住,庄氏嘴里又套不出什么有用的话,留下银票,只说了几句话就匆匆告辞。
廖施扶着庄氏,一直将冯嬷嬷的马车送到主街上。
马车渐渐行远,庄氏腰背挺直站在街边,敏感地察觉到有人在暗中盯着她们,忍不住得意地翘了翘唇角,“看着吧,不消几日,咱们家,就得有贵客临门了。”
廖施心花怒放,“母亲,娘娘这次给了多少银子啊?”
庄氏笑容一收,“二百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