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你在开什么玩笑？”天镜眉头蹙成一道狰狞，看着眼前的女人，眼中划过不可思议，将权柄还给大道，怎么可能。

母神将她们创造出来，给了她们无尽的时光认识改变这个世界，那虚无缥缈的意志促使着她们努力维持这个世界，这一砖一瓦无不是亲自出于她手。

放弃权柄，简直是疯了。

“你若是真的这么选择，我倒真要祝福你了，我的好姐姐。”她的情绪失态只持续了一秒，随后迅速整理好情绪，挂起冷笑，“我可不会像你这么傻。”

此事就连虞瓷也震惊不已，扭头将目光锁定在零面上，眼中的意思分明是，‘你怎么未曾和我说过此事？’

零抬手安抚，掌心覆盖在虞瓷手背上拍了拍，温声解释道:“原本准备在日后选个恰当的时候与你说明，只是事务未能处理妥当，所以隐而未发。”

“失去权柄之后，我便不再是所谓主神，这世界自有一套运行规则轨迹，而我在大道之下，为神域维护者。”

也就是说，将权利交出的同时，也卸去责任，这个大千世界已经足够成熟了，不需要一个拥有情爱自由意志的主脑，而是一个真正大公无私的天网。

她话一开口，便成箴言，一道熟悉无比的温暖气息拂面而立，就像是初生之时，落在头顶之上的一只无形的大手。

她还能记得当时混沌初开的画面，无数的能量原子汇聚凝结成她的躯壳，神识一点点如同搭积木一般补全，她木讷得睁开眼，心中空无一物。

而后最后一块积木，一缕微红的情丝种入，她才缓缓眨下蒙昧之时的第一眼。

零忽有所感，眼眸穿透轻薄的世界壁垒，朝着最深处原始的亘古看去，紧随其后的便是天镜，扭头看去，面上露出不可思议。

“天镜，你我都是母神的孩子，你应该知晓祂的意思。”零也是历经情爱之后，才有所感悟。

她们的母亲真的像是爱护孩子一样，为她们留下了退路，不是永恒冰冷悬于九天王座之上的监管者，而是拥有情爱，有资格拥抱所爱的…生灵。

这种爱包含着一种纯粹的理智，某种程度上，她们何尝不是被母神创造出来维护世界的工具，当一切尘埃落定，便该交出自己的权柄，同时卸下责任，真的为自己去活。

就像是翅膀硬了的孩子，打开笼子任由翱翔。

“不，祂不会这样对我们的。”天镜有些情绪失控，声音含着不甘，她们付出了一切搭建的世界，本该就是她们的，至高无上，她自然可以在自己权柄内做一切想做的事情。

凭什么最后还要交出去！

不就是将自己创造的世界拆卸掉一部分用来……

她不甘心，既然创造了她，赋予她权利，那为何最后又要设下这样的结局？

零轻轻摇了摇头，情根…让她们拥有欲望，能够感受世间万物，博爱众生，拥有灵性，同时也让她们产生私欲。

她无法说明这两者孰是孰非，若是无情根，她们与三千世界中所谓的电子主脑没有区别，不会有情爱，天镜也不会因为心中执念太深陷入妄执。

可一旦有了情根，漫长无尽的岁月里，即便几乎于虚无的几率，也会最终堆砌到足矣遇上她们所爱之人。

一切似乎因果注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