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崇仁自然不能说自己受了夹板气,干爹和国相的意思相悖。
他需要旁人给自己一个更清晰的判断,以判断在这次事件中的得失利弊。思忖片刻就说道:“就说说你的意思吧。”
李陇只是瞬间就猜到了师父找自己的缘由,要是说丞禄留下什么话了,直接按照师爷心意执行也就是了。现在这样含糊其辞的,恐怕另有隐情。
沉思良久,李陇才想出一个最不容易犯错的说法。
“师父,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呗。朝廷自有法度,查明缘由以后,该抓的抓,该杀的杀。不枉不纵也就是了。”
说完,就小心的看向李崇仁。
这番话听到李崇仁的耳朵里,倒是开拓了不少思路。
此次事件中,不管刘奇有没有勾结辽人,可避免一县百姓遭受罹难之苦,总是不可辩驳的事实。到那时,我不说他好也就是了。至于三法司怎么说,那就不关自己的事了,这样也算对双方有个交代。
念及至此,笑容重新回到了李崇仁的脸上。
“不错,为师也是这个意思。你回去准备准备,到时联络一下三法司和枢密院那边。约定个日子,就启程去夏州府吧。”
李陇偷偷打量一眼师父,没看出什么端倪,这才躬身领令。
可不等这个联合调查组出发呢,第二天下午的时候,银川兵败的消息又到了。
这一条消息,对于现在的枢密院和飞龙院来说,无异于火上浇油。
暖阁内,李元昊连发脾气的心思都没了。目光在赵恬和李崇仁脸上来回游走,希望对方能给自己一个合理的解释。
要说夏州府一事,二人还有那么一点点辩驳借口的话。那银川兵败,直接导致两万五千名将士牺牲,他们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枢密使赵恬这次是真怕了,不再像昨天那样光棍,而是哆哆嗦嗦的匍匐在地,祈求皇帝开恩,能饶自己一命。
李崇仁也知道,自己的生死只在皇帝一念之间,干脆收起所有心思,学着赵恬那样趴伏在地上,只求皇帝能放过自己。
国相没藏讹庞冷眼旁观,心里算计着侄儿没藏赤地,有没有可能再进一步,要是能借此机会升到副使,对于家族势力又是一次壮大。
“父皇,儿臣有话要讲。”
就在所有人等待李元昊宣布结果的时候,矗立一旁的太子宁令哥出声了。
没藏讹庞眼皮微抬,瞥了一眼站在御座旁的太子。在他记忆里,这位自观政以来,还从未主动出过声。即使每次被李元昊问起,也是含糊作答。
可今天这是怎么了?